雜,戒備、自責、憂愁……等等。
景正懸抿抿唇,不放心道:“陌阿姨,這件事不怪淮煦,都是我處心積慮,還是我來跟您說吧。”
淮煦揪著他的衣袖,小聲道:“你說什麼呢?!聽話!你先回你家去!”
景正懸不為所動,坦蕩地直視著面前的長輩。
淮陌的唇角輕輕向上一扯,眼底卻看不見絲毫笑意,說話的語氣也變得綿中帶刀起來:“這種事,我只想聽自己的孩子告訴我。你的事待會兒算。”
淮煦繼續揪著景正懸的衣袖,好言相勸:“聽話,你先回家。”
媽媽看著溫柔,但是很多時候都是綿裡針,不然一個女人哪來的魄力和手段白手起家,把事業做那麼大?
淮陌瞥一眼自己兒子,沒有阻止他的小動作。
景正懸的咬肌繃了繃,輕輕拍一下淮煦的手背,而後面向淮陌,冷不丁喊了聲:“媽,從今天起我也是你兒子。”
淮煦:“……”
真的無fuck說。
淮陌的眼瞳震盪半晌,末了笑出聲:“你叫得倒是快,可是正懸,你還不到二十週歲,你真以為你的事你能做主?”
說完,他不由分說地拉著淮煦的胳膊,“阿煦,我們走。”
淮煦被媽媽拉著往前走,側身回頭朝景正懸擺手,讓他放心回家。
景正懸卻不放心,想要繼續追上,半路突然殺出幾個體格彪悍的保鏢,人牆似地攔在他身前。
旁邊響起景賀恆怒意滔天的聲音:“回家。”
景正懸望向窗戶,淮煦正在跟他揮手告別,看錶情似乎是沒什麼事。
他想起陌阿姨從小對淮煦的教育方式,稍微寬了下心。
陌阿姨那麼疼淮煦,應該就是問問。
景正懸撥出一口氣,雙手握拳,冷著臉走向自己家。
風暴什麼的,他早就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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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家,二樓小客廳內。
淮煦坐在單人沙發上,雙手不停地磨蹭著膝蓋,他不敢抬頭,只能暗戳戳抬起眼睛看向坐在對面一言不發的媽媽。
他心裡愧疚不已,突然讓媽媽撞破這種場面,不知道她會怎麼想。
都怪他,都怪他沒有早點告訴媽媽。
他一直都想說,可心裡又隱隱害怕,所以才一拖再拖,結果變成了現在這樣。
如果他果斷一點就好了。
淮煦的頭垂得更低了,他無地自容,覺得自己十分愧對媽媽多年來對他的養育之恩。
可如果媽媽讓他和景正懸分手……
一想到這個可能,淮煦的心裡就脹滿痠痛,眼睛都跟著發酸,似乎隨時都能湧出熱淚。
外面陰沉肅殺,薄霧籠罩著遠處綿延的群山,原本蒼翠的顏色變得墨綠,漫天看不見一縷陽光,一如淮煦現在的心情。
媽媽一定很失望吧,他想著,又抬眼瞄了一下對面的人。
淮陌靠坐在單人沙發上,胳膊搭在扶手上,一隻手在扶手上輕輕點著,明顯一副沉思中的樣子。
安靜良久,淮煦終於忍不住了,主動交待:“媽,喜歡阿懸。”
他也應該果斷一點,像景正懸一樣。
淮陌從深思中回神,靜靜地看著對面的兒子。
見她不說話,淮煦又補充道:“我們是認真的。”
淮陌垂頭,手指撐著額頭,嘆氣地輕輕搖著,似乎是發愁極了。
淮煦看著對面的母親,雙手握得更緊了,修剪得圓潤平滑的指甲嵌進掌心,帶來輕微的刺痛。
“媽,你別這樣,我害怕。”淮煦的聲音裡帶著顫音,又慌又懼。
淮陌撐著臉,抬眼看過去,頓時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