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若僅僅是被奸商賺幾個錢,倒還是小事,但此物傷身,終究會讓人徹底衰弱下去。
竭澤而漁,殺雞取卵,而且害的是最貧苦、最弱勢的百姓,實在過於可惡了。
“怎會有這樣歹毒的心腸!”楊青青忍不住憤然道。
商人逐利是本來應當的事,但像馮記這樣往死裡害人的,真是世所罕見。若讓他們如了意,不知有多少家裡的壯勞力都要廢了,那樣的話,整個家的老少婦孺,都會沒飯吃,一人上當,禍及一家。
想到一路上過來,十里八鄉四處都是豐收的荼蘿,楊青青的心像被火烤過一樣。
到時候,會有多少人家遭殃呢?
黑土之鄉,富饒之地,難道也要變得餓殍遍野嗎?
“師父,這事非同小可,咱們趕快報官府吧!”楊青青急道。
沒想到,白永瑞卻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坐下了,說:“我前日已經去過縣裡,找教諭說過了,鄉里百姓種些什麼東西,教諭有引導之責,但教諭說,眼下無人能證明此物確切有害,馮記也還未曾用它做違反法度之事,縣裡是沒法管的。”
“難道非得等馮記害了人,他們才來管嗎?這是什麼道理?”楊青青氣得不行。
什麼沒法管,這些人分明就是懶得管,不把老百姓的命放在心上。
“可恨我們沒有證據,要是能有他們要拿這個害人的實據就好了。”楊青青皺著眉說。
楊青青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什麼,他這才終於想清楚,當初馮記為什麼要害死他的原身。
此等傷天害理、駭人聽聞的惡行,馮記一定不想讓人知曉,原身一定是知道了這些不該知道的事。
不過,若只是知道而已,馮記倒也不必怕他,畢竟一個小小的鄉下哥兒,能掀起什麼浪呢,大概,楊青青的原身,是拿到了關於此事的什麼實據!
楊青青迅速地思考起來,他究竟拿到了什麼證據呢?
當日,原身借白師孃之口,告訴他,要他別管這些事,小心惜命,並且因此,隱去了他在馮府的全部記憶。
那之後,楊青青未曾再去回想馮府之事,只不過有幾次往事入夢,可醒過來,又是大夢如煙,完全想不起來了。
如今要想回憶起來,更是艱難,一頭霧水。
程景生看他如此焦心此事,沉吟了片刻,拉他先坐下了。
“青青,”他倒了杯茶水給他喝,“此物若炮製成為成藥,再引誘人吃,還要不少時日,你不必過憂,我們一定還能慢慢想辦法。”
白永瑞卻又開口了,悠悠道:“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景生,師父知道你們熱心,但我勸你們別管這事了,過好自己的日子。”
這也是楊青青擔憂的事。
馮記派人殺人滅口,從前只是針對他一個人,若是他們知道他還在追究此事,必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上回兩人上山撿栗子的時候,程景生曾說,因為有了楊青青,他現在也怕死了,楊青青忽然感到,自己現在也是如此。
他也怕了,怕自己有事,也怕連累程景生。
“師父,那你還不是把這事去縣裡說了。”程景生卻道。
“嗐,”白永瑞說,“我老頭子都半截子如土的人了,我有什麼好怕的,諒他們也不能把我怎麼樣。但若是你們追究不休,難保會出什麼事,馮記生意做到好幾個州府,勢力很大,不是我們小?->>衲芎扯�摹!?br />
“回了家,讓親友知道,防一手就是了,至於別的,我們管不了,聽師父的,護好自己,別的就算了。”白永瑞苦口婆心。
楊青青默默想,白永瑞說得沒錯,此時若是大肆張揚這事,只能是以卵擊石,白送人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