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官商勾結,馮記的生意能做得這麼大,不知後面還有什麼陰損的招數等著他們。
可是,他心頭又恨,不僅為原身曾受的殺身之禍,更為了這十里八鄉的鄉親百姓。
程景生也仔細思慮著,他知道,現在他們必須保全自身,但若不做些什麼,楊青青終究是難以安寧的,他自己的良心,也過不去。
他最終道:“要不,我們回去,先告訴牛三叔,他家的佃農有很多戶,若是能說動他,至少也能剷除大半個村子的荼蘿,也能讓他們以後都有個防備,能救多少人是多少。”
楊青青想了想,這也是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了,便點了點頭:“好,那我們現在就去。”
他們帶著老鼠籠子趕回老牛溝時,天已經暗了,但二人還是進了村子,直奔牛三叔家。
此事需要隱秘些,不能讓別人知道是他倆勸牛三叔剷除村裡的荼蘿,那樣,先不說馮記的人聽說了會怎麼樣,就是老牛溝的村民也會恨他們的。
畢竟,佃農的日子過得不富裕,若能賣了荼蘿,也是一項不少的收入,好不容易等到成熟,卻被剷除了,鄉民不懂緣故,定會不滿。
好在牛三叔是個明理的人,看了兩隻老鼠的慘狀,又聽他們二人講明瞭原委,便下定了決心,明日天一亮,就讓家丁待人到村子裡剷除荼蘿。
“景生啊,你放心,別人我管不著,但我能保證,這造孽的玩意,馮家別想在我老牛溝收購到一棵。”牛三叔拍著胸脯道。
楊青青這才放心了不少。
天已經晚了,想到馮家的威脅,楊青青也有些害怕走夜路回家,幸好牛三叔大方招待他們在自家住上一晚,打掃了一間客房給他們。
夜深了,兩人終於躺在床上,放鬆了一天的疲憊。
“牛三叔真是個好人。”楊青青靠在程景生懷裡說。
“嗯,”程景生親了親他,說,“牛三叔是十里八鄉有名的鄉賢,我想,若是其他村子聽說牛三叔讓人剷除了荼蘿,說不定也會效仿的。”
“要是真能那樣就太好了。”楊青青道。
他想了想,又問:“景生哥,你怕不怕?”
程景生輕輕笑了,說:“有什麼好怕的,凡事總要順了自己的良心,這樣晚上才能睡得著覺,若真有什麼,兵來將擋就是了。”
楊青青忽然覺得心裡安定極了,緊緊地抱住了程景生。
有他這樣在他身邊,他就什麼都不怕。
程景生也輕輕撫摸著他的脊背,哄他入眠。
次日,太陽昇起,牛三叔果真開始派人去剷除荼蘿了,村裡人雖然怨聲載道,但畢竟田地都是牛三叔的,他們也違拗不了什麼。
“三叔,這樣一來,恐怕有礙你在村子裡的名聲。”程景生道。
為了防止馮家的人聽到什麼風聲來找麻煩,牛三叔並沒告訴村民剷除荼蘿的理由。
可村民一年到頭給牛三叔交地租,連好不容易找到的容易創收的營生都被莫名其妙弄沒了,能不罵牛三叔嗎。
“不怕,我還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