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看得明白,皇帝與老師挨坐在一起,那黃衣看似是衝著皇帝去的,實則那刀尖對著的卻是老師。
沒人知道,當看著那把刀刺進老師身體時,他的一顆心駭得像是停止了跳動。好在刀尖只是戳在了胳膊,他實在不敢想象,若是再偏離一寸老師會怎樣。
沉著臉跟著皇帝一路進了御書房。
等著門剛一關上,就聽前頭的皇帝開口道,“卿兒可恨父皇?”
沈沅卿一怔,隨即抬頭看向那人。
沈沅卿聞言一怔,隨即抬頭看向前頭皇帝。
“在錦州受了不少苦吧?”
皇帝迴轉身就見著小孩一臉的怔愣模樣,眼眶還有些發紅,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忍不住嘆息一聲,憐愛的看著小孩,軟聲道,“朕知道,突然將你送去那邊遠之地有些委屈你了。可朕也是不得已為之啊。”
沈沅卿不知道皇帝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抿著唇低垂下頭沒說話,在別人看來卻好似預設。
皇帝見狀越發肯定了心裡的猜測,幾步走到他跟前抬起手,像是要摸一摸他的頭,但手在半空中時一頓,最後落在了他的肩上,“轉眼卿兒都這麼大了。”
說著,他面上流露出幾許愧疚與傷感,“這些年來,朕對你不管不問你想來卿兒也是覺著朕不在乎你在心裡記恨著朕吧?”
“可朕又有什麼辦法呢。生在皇家便註定了諸多的身不由己。你母親身份低微,便註定了你背後無所依仗。若是朕再表現得對你太過在乎,反而只會害了你。”
“好在如今將你送去了錦州,也算是讓你遠離了這是非之所。”
皇帝攏起手背在身後,抬頭眺目遠方,“與其放你在此看著你受苦,倒不如早早的將你送離這是非之地。更何況,錦州雖偏遠了些,但到底地沃物豐,又是邊關要地,將之交給你朕也能安心了。”
“只是你如今尚且年幼,景王又正值風華之時,朕唯恐會中途生變,最終還是會累及與你。每每思及此朕便憂心不已,卿兒可能明白朕的一番苦心?”
皇帝先前說了那樣多沈沅卿都低垂著頭沒什麼反應,此刻聽見他提及與齊景雲有關的事卻猛的抬起頭來,“皇上不信景王?”
“信?”皇帝淡漠的一勾唇,“坐在這個位置上,有誰能信?”
“可剛剛景王不是因為護駕受了重傷嗎?”沈沅卿暗自攥緊了拳頭,就是現在老師鮮血淋漓的模樣還歷歷在目。可這人卻
“那又如何?”皇帝笑的極盡嘲諷,“就因為他被刺客傷了朕就要感恩戴德?天下豈有這樣的道理?!”
“朕是皇帝!護駕忠主是他們作為臣子應盡的本分!”
老師的一片赤誠盡成了本分?!
沈沅卿心頭一聲冷笑,突然就覺得荒謬極了,心裡那股久居不下的憤怒突然間就消散了。
跟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沈沅卿悲憫的看了高高在上的皇帝一眼,攥緊的拳頭也漸漸鬆開了。
——沒必要,不值得。
沈沅卿內心的變動皇帝並不知道,不過他也不打算再多說,他甚至覺得方才那樣同一個孩子計較這些的自己有些荒唐。
“罷了,你還小,與你說這些做什麼。”皇帝深吸一口氣,朝他一擺手,神色肅穆道,“你只需記著,那錦州是朕留給你的,也要靠你自己守住了。”
說罷,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沈沅卿一眼,“莫要讓朕失望。”
沈沅卿與之對視一眼,神色逐漸沉澱下來,他垂眸道,“皇上想讓臣怎麼做?”
“倒也無需你多做什麼,朕自然會將一切安置妥當,屆時若有秘旨朕自會通知你。”皇帝對於他態度的轉變滿意一笑,“錦州的張玉庭是朕派去的人,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