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安睡到天亮,珍珠醒來轉頭看見,一雙眼睛閃閃發亮地盯著她瞧。
裴昶然微笑著道:“早啊,珍珠,昨夜睡得可好?”
珍珠應了一聲,又問道:“你呢,睡得好不好,可有做噩夢。”
裴昶然搖搖頭:“沒啊,我睡得很沉,昨夜陳軍醫給我打了麻藥,先頭縫針的時候,只覺沒什麼作用,後來不知怎麼後勁就上來了,一下子就睡了過去,睡得很踏實很香,大約是看到你的緣故吧!今兒覺得好多了。”
珍珠聽他這麼說,心裡也很高興。
她坐起身道:“你該餓了吧,我先去廚房裡頭瞧瞧,他們把你的粥煮好沒,順便洗把臉去。”
裴昶然撥了撥她的髮絲,笑道:“昨天把你嚇住了吧,是不是沒好好洗漱,趕緊去吧,我還不是很餓。”
珍珠扁扁嘴,做了一個天快塌下來的表情,嗔道:“是啊,是啊,以後你可悠著些,那些韃子可都打回老家去了吧,咱們是不是很快可以回京了?!”
“嗯,應該吧。”裴昶然道:“我還沒來得及給皇上寫摺子,想必經此一役,韃子須得養精蓄銳很久,等我身子好些了,就押解曲文鈞回京。”
他說到這裡,面色看起來很有幾分黯然。
珍珠不敢多問,摸出床榻,一邊穿上外衣,一邊岔開話題叨叨:“我想找人搬個小榻進來,我跟你一起睡總有些揪心,擔心碰到你把你傷著了,你的傷口不小,等你好些了咱們在一起睡,你說好不好?”
不等裴昶然回答,她又接著道:“我就睡在你邊上,這樣你夜裡想喝個水,起個身也方便些,叫別人侍候你,我有些不大放心。”
裴昶然原本不想和她分開睡,後面聽到她說不放心,心頭頓時就盪漾起了幾絲甜意,只覺活到這麼大,如今過得最開心,即便受傷也值了。
於是,他揮開一些令他覺得不那麼痛快的念頭,朝著珍珠微笑:“嗯,你覺得好,就這麼做吧!”
到了下午,珍珠果然就叫人搬了一張小榻進來,說是小榻倒也不算頂小,睡她一個人綽綽有餘了。
她又另買了一床錦被,並一個小枕頭,就放在大床的邊上,歪著頭瞧了片刻,似乎挺滿意的樣子。
裴昶然軟軟地躺在床上,歪著腦袋瞧她,覺得此刻的她髮髻梳得隨隨便便,一身淡綠的襖子,幾分婦人,幾分少女,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珍珠抬起頭就看到他痴痴傻傻的眼光,忍不住笑出聲,道:“爺,這是怎麼了,難不成也看中我這榻了,我可沒打算讓給你睡,你就老實躺著那裡吧!”
黃昏時分,珍珠怕他總躺床上悶壞了,又使人從外頭搬了幾株花進來。
黃.色的金蓮花,紅色的山丹花,一看就是叫人特意去草原上挖下來又種到盆裡去,花開得正豔麗,原本空曠曠沒有多少傢俱的屋子,頓時變得明朗起來。
裴昶然瞧著她忙上忙下,心中充盈著滿滿當當的甜蜜。
隔了二日,七位總兵上門來了。
珍珠使人搬了凳子進去給他們坐,屋裡也沒有大桌子可以放東西,又端了一張小桌子進去,這才泡了茶,端了糕餅進去待客。
先頭馬馬虎虎沒打算在這裡長住,便沒往裡頭購置家當,現如今也不打算買什麼了,都想著準備回京了。
只是裴昶然受傷,不方便起來去廳堂見客,就只能這樣先隨意將就一下了。
好在那些人都是糙漢子,自然也無需太過講究,就這麼隨隨便便的待客,還讓幾個人謝了又謝,一臉的不好意思。
珍珠瞧瞧日頭,快到午膳時分了,便關上門讓他們自在說話,自己去廚房吩咐下人們做些菜來待客。
結果進了廚房一瞧,裡頭只有些清淡的蔬菜瓜果,肉食極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