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林大海果然打發僕人們都遠遠地站著。
嚴恆一喝了一盅黃酒,嘆息道:“林大人府中果然好物甚多啊,這酒好啊!一盅下肚便覺得身上暖融融的。”
林大海夾了一筷子白肉,蘸了蒜蓉後放入嘴中嚼了幾下道:“嚴大人,你就別總是吊人胃口了,今日見了顏緒林轉身就走,究竟是怎麼回事?”
嚴恆一這才把珍珠見到曲文鈞一聲給說了。
他道:“此事,我刑部未有半點訊息,曲文鈞關押在大理寺中,曲建章與那顏緒林有舊仇,且顏緒林此人有些膽小怕事,說得好聽點就是行事謹慎,那你們來想想看,曲文鈞是如何出得這大牢?”
林大海呆了,半天才喃喃道:“顏緒林這狗崽子,果然沒把我林大海當朋友看,出了這麼大的事,竟是半點口風都不露。”
裴昶然卻道:“今日皇上如此痛快便下了旨意,還叫欽天監和禮部速辦此事,我倒是覺得他有幾分安撫人心的意思?本王若是執意在朝中提起曲建章一案,內閣首輔張禹行張大人必會跟上來,到時他必然難堪。你們覺得本王的想法是否有誤?”
嚴恆一愣了三秒,嗓音低沉道:“王爺的意思,此事並非曲建章從中作梗,而是皇上交代顏緒林辦的事兒?”
裴昶然道:”如若不然,如何解釋顏緒林的所作所為,他必然是不得不辦,卻心有惶惶然,此事對他來說並非好事。“
林大海聽傻了,他喃喃道:“這麼說來,他不說反倒是對我有情了,若真有此事,內閣首輔張禹行第一個就會罷了他的官,他可不看皇帝的眼色行事,耿直的很!”
嚴恆一想想覺得好笑。
他慢悠悠地道:“當初皇上初登龍位,要找個人鎮住這朝堂,挑來選去找了張禹行,如今怕是有些頭疼,這人他降不住!”
嚴恆一看向裴昶然道:“王爺您回京後仍任都督指揮使,皇上並未有其他嘉獎,我等雖為您叫屈,卻也無奈,不過此官職乃管理京城治安的將軍,是不是可以尋個由頭把曲文鈞關押起來?”
裴昶然道:“可!”
他想了想低頭輕聲道:“一會兒去你府上看珍珠,順便問問她此事…”
林大海大笑起來,指著裴昶然道:“嘿嘿,堂堂裴王爺,我陳國鼎鼎大名的戰神,竟也有害羞的時候,說出去都沒人相信。”
他舉起酒盅隨意地碰了碰裴昶然的杯子道:正事既已談完,我府上養了幾名彈琴唱曲子的,不如叫來一樂?“
裴昶然對歌舞之道並不熱衷,這是既是三人聚會,也不好冷場,便點頭同意了。
他原以為林大海會叫兩個妖妖嬈嬈的女子上來,卻不料來了一個衣裳樸素的青年男子,拄著一根柺杖,身後跟著一名小廝抱著一把古琴。
男子目光沒有焦距,是個瞎子。
裴昶然和嚴恆一對視一眼,心中均有些驚訝。
嚴恆一湊過去低聲問林大海:“此人看著是個瞎子啊,如何撫琴?”
林大海微微一笑道:“嚴大人聽了自然便知。”
小廝上前擺放好了琴臺,扶著那人坐下,那人慢慢摸索著把雙手放到琴絃上,輕輕一動便開始彈了起來。
初時琴音輕緩,漸漸變成金戈鐵馬入夢來,越彈越快,中間又緩下來幾分,那人邊彈邊用穩穩的男中音吟詩:“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竟是一首前朝詩人的俠客行。
琴音中隱隱藏著男兒壯志未酬之情。
一曲畢,也不待幾位爺說話,拿起身邊的柺杖,慢慢起身走了…
嚴恆一和裴昶然啞口無言。
默了半響嚴恆一道:“林大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