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雲駿瑋道:“曲文鈞, 張大人府上,太后壽宴那日,這幾個詞足以讓雲某知曉,那麼今夜張大人是帶著曲文鈞去了慈寧宮?慈寧宮侍候的太監宮女想必甚多, 張大人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人弄進去?”
“自然是等到夜深人靜。”
裴昶然道:“太后宮中值夜的宮女並不多,三人而已,一人帶路敲暈另外二人並不是太難。”
“呵呵。”雲駿瑋道:“想必半夜三更有人站在床榻前的滋味很美.妙。”
裴昶然抬眼看他,有些話就在喉間,沉默著思來想去最後什麼也沒能說出口。
他不是不想說,而是這份詭異的感覺,讓他不知如何表述。
***
慈寧宮,亥時二刻。
太后寧氏獨自躺在寬大的床榻上, 她今年才五十歲, 可自覺已經活夠了,今年的壽宴看似熱熱鬧鬧,其中的心酸只有自己知道。
皇帝不曾來朝賀她, 皇后更是人影全無。
其他上到裴王爺,下到各個大臣均是表面客套,其實沒有一個人想她辦這個壽宴,更別說是真心實意的恭賀她了。
這個壽宴真是不辦也罷。
她閉著眼睛聽見屋中發出的鐘擺聲,這個大鐘還是先帝在時,西洋的貢品,當初先帝見她喜歡就送了。
可先帝給她送東西不是為了疼她,而是怕她鬧騰找那賤人的麻煩。
想起那人,她牙關咬緊心中的痛意真是難以言表,當年她為了讓自己的兒子當上皇帝做了許許多多的事,可如今他果真當上了皇帝,卻也沒見他待她有多好,反倒是對她那個不著調的侄女處處忍讓,這世間的許多事真是說不清啊!
正想著,忽覺樑上有人跳下來,她倏忽地睜大眼睛,驚見一黑衣人提著一俊秀男子的後衣領站到了她的面前。
寧氏張嘴欲喊人,卻聽得那人道:“太后,這麼多年別來無恙啊!”
她還不曾說話,就見那黑衣人轉過頭來,奇怪地打量了那人一眼。
上挑的丹鳳眼,尖尖的瓜子臉,鼻樑高挺,紅.唇微漾。
她想起了一個人。
“沒錯。”曲文鈞挑起眉冷冷地笑:“就是我。”
見太后皺著眉頭,他笑了笑道:“還需我再三提醒你嗎?當年被你送進冷宮的宮女,後來她生了孩子被你灌了□□,那個孩子就是我。”
“原來是你!你怎麼還沒死,我不是讓我表兄殺了你?這大街上流浪的孩子多多少少,我叫他隨便找一個李代桃僵便是,怎麼會容你活到今天?”寧氏不敢置信地說。
“呵,呵呵…”
曲文鈞道:“他們知曉留我有大用,曲建章不想殺我,當今皇上也不想殺我,你知道為什麼嗎?答案很顯然,就是我活著就是證據,能證明你殺人如麻,你不是一個像樣的太后。”
寧氏皺皺眉,慢慢地坐起身來,她依舊蓋著被褥,一頭夾雜著銀絲的長髮披在身後,此刻的她看起來十分蒼老,甚至看著不止五十歲而已…
她慢慢地道:“浩兒,還是這般沒長進嗎?我當不當得成太后有什麼打緊,重要的是他能不能在皇帝這個位置上坐穩了,你…”
她一手指著他,發出尖銳的喊叫聲:“你不該活著!”
她朝他招招手道:“你過來,我有話同你說。”
曲文鈞走近了二步,緩緩地停了下來,輕笑道:“你已老朽,如今我還能怕你不成,不過有句話藏在我心裡良久,今日倒要先說予你聽。”
他見寧氏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已經目露兇光倒也不怕,接著道:“沒有我曲文鈞,哪來裴浩然的今天,當年若不是我李代桃僵頂替那位,他們兄弟倆的生母會甘願受死,她若是不親口承認自己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