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他也不多問,搓搓手和袁寶山一人抬著頭,一人抬著腳,把人弄回了袁家的炕上給放下了。
袁寶山今天一天是累得夠嗆,他還在那裡喘大氣呢,就感覺到二雙眼睛像二把刀子一樣的盯著他瞧。
他無奈地笑笑,從懷裡掏出捂了一天的三個肉包子和幾個銅板遞給閨女:“珍珠,這是爹給你買,這剩下的錢你好生收著。”
珍珠一把奪過放到桌子,怒道:“你少裝瘋賣傻了,這人你打算怎麼辦,我看他都出氣多進氣少了,難不成你想讓他死在家裡頭,還是你打算把這剩下的幾個銅板都弄去村口的李叔叫他開個藥方把人給救活了?咱家有沒有錢你心裡就沒個數?”
“唉…”老王在一旁也幫說道:“寶山,我瞧著你家生活也不容易,一年到頭忙活活地侍候那幾畝薄田,交了官府的賦稅也就夠你父女倆摳著吃喝的,冬日裡頂多也去弄幾隻野兔野雞的幫襯一下,這人你弄回來了打算怎麼辦?要我說,你留他幾日好些了就趕緊送走吧。”
袁寶山正色道:“不管怎麼說人就快死在外頭了,能不幫一把嗎?換成你們倆要是看見了,是不是就打算拍拍屁.股直接走人,這人死活都同你們不相關?珍珠,爹從小可沒這樣教過你啊?!”
這下子兩人都不說話了。
沉默了片刻,老王道:“那,我現在就去把李叔給請過來?他年紀大了,再晚些可就睡下了!”
袁寶山點頭:“那麻煩王哥跑一趟了。”
他想了想從桌上的三個包子中拿了一個遞給他,“拿去給你家小子嚐嚐,也不多剩下二個就留給我們家珍珠了。”
老王接了包子過去,斜眼又瞧了珍珠一眼,見她低著頭不知想什麼。這白麵包子異常難得,他也不客氣了,拿著趕緊走…
片刻後,住在村頭的李叔過來,他原在藥鋪中學過幾年學徒,懂些基本的藥理,要說有多大的本事還真沒有,進去看了那人沒多久後就臉色鐵青地出來了。
站在袁家狹窄逼疚的廳間,他連連嘆息道:“這人委實是條好漢,身上被刀砍了那麼大一條口子,硬是沒死,眼下我替他包紮好了傷口,只是生死在天,我也說不好這人是不是能活過來。”
他叫珍珠:“閨女,你再跟我跑一趟,我屋裡頭還有些草藥,你拿回來熬成湯藥給他喝,另外再拿一些敷在傷口上看看成不成。”
袁寶山從桌上拿了三文錢遞給他,李叔連連擺手道:“行了,我這些草藥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你父女倆生活也不容易就別給錢了,叫珍珠趕緊跟我走一趟吧。”
珍珠抬起頭來瞪了她爹一眼,就跟著出去了。
當晚,袁父就和那人合睡在一個炕上,睡到半夜只覺身邊這人好似夢魘了,只聽他喃喃喊道:“爹,爹,你放了娘,她不是真心想害你!”
又道:“陳姑娘,嫁娶不成,你又何苦這般糾.纏不清?”
最後扯著嗓子喊了起來:“殺呀!韃子毀我江山,今日我定叫你們有來無回!!”
袁父坐起身來,長長地嘆了口氣,忍不住搖搖身邊的人道:“這位大人,這會子已經在小民的家中安睡,你就別喊了,你這麼大聲喊下去,山上的狼都要給你招來了…”
那人給他猛搖了幾下,睜開眼睛,一雙眼睛中紅絲遍佈,看著他的眼神直愣愣的,彷彿還沒醒悟過來自己身在何處。
袁寶山掀開被子,從桌上倒了一杯涼茶給他:“喝口茶定定神,你還記得我吧,我把你救回我家了,眼下正睡在我家的炕上,唉,你病得不輕,喝口茶再睡。”
他沒敢說,他說了許多夢話擾民,像他這樣的人多半是有許多秘密不想別人知道的。
裴昶然只覺自己渾身上下火燒火燎一般灼熱,傷口也疼得厲害,口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