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是為了折辱,可這怎麼又不算是一種特殊呢。
或許在姜晏心中,外祖一直都是他的師兄,就好像即便外祖被他囚禁三十年,出來也依舊喚他師弟。
那種年少時純真的師兄弟情誼,在兩人心中深深紮根,所以兩人對待彼此都是那樣不同。
如果當初姜晏不是心思不正,師祖會把藥王之位傳給他,而外祖可以潛心研習醫術,還能跟外祖母恩愛地相守一生。
兩人都各得所需,便是最完美的結局了。
可惜,事與願違……
「外祖。」蘇汐月在外頭輕輕敲了房門。
「進來。」
是溫嶺海的聲音。
蘇汐月推門而入,便見屋裡溫嶺海正在給君鴻醫治。
「外祖。」蘇汐月喚了一聲,兩人一起回頭看她。
……蘇汐月有些尷尬。
現在兩個都是她外祖,她這叫起來也太不方便了。
蘇汐月走到床邊,看著君鴻滿身是傷,有些心疼道:「怎麼這麼多傷,這姜晏下手也太狠了。」
溫嶺海也滿臉心疼:「這姜晏真不是個東西,那麼死都便宜他了。」
師父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有些地方都已經被蛆蟲啃得只剩下骨頭了,滿目的瘡痍,若是師娘還在世,看到師父這般模樣,不知道又該有多心疼呢。
君鴻臉色肅然,並未開口說姜晏的不是。
人已經死了,雅兒的仇也報了,以前的事情他也不想再提了。
蘇汐月知道君鴻對姜晏的情感必是不一樣的,轉移話題道:「這些爛掉的傷口都要剮去吧。」
「嗯。」溫嶺海一邊應聲,一邊已經下刀。
蘇汐月看著君鴻痛白了臉,皺眉道:「我這裡有麻醉藥,外祖吃了吧。」
是她之前給鳳卿絕治腿的時候煉製的,正好有多的。
君鴻晃晃腦袋,不肯吃藥:「無妨,剮肉而已,不疼的。」
這些年他什麼樣的痛沒有承受過,這點疼痛對他來說早就不算什麼了。
君鴻不肯吃,蘇汐月也捨不得強求他,便跟在溫嶺海身邊,為溫嶺海打下手。
君鴻身上的腐肉太多,兩人處理了一個多時辰,才終於將那些腐肉全都去除,溫嶺海負責去腐肉,蘇汐月便在一旁幫著清理傷口,上藥。
等溫嶺海將腐肉剮完,蘇汐月也已經給君鴻上完藥了。
君鴻臉色白得如紙般透明,額上也滿是濕汗。
蘇汐月取來溫水,給君鴻拭汗。
溫嶺海看著君鴻滿臉胡茬,取來刮鬍刀,替君鴻清理了鬍子。
剛才只給他沐浴,倒是忘了給他刮鬍子了。
蘇汐月看著君鴻慢慢露出的真面目,再一次感受到了血脈的神奇。
她跟外祖長得竟然還有些相像,三分像吧,她是完全像了母親的,看來母親也不完全像外祖母,也有些像外祖的。
替君鴻刮完鬍子,溫嶺海也笑道:「還是這樣精神一些,我就說師父一點都沒變呢,還是這樣年輕。」
蘇汐月不知道君鴻到底多少歲,她都已經十八了,外祖怎麼也得到花甲之年了,可是看著他的樣子還真挺年輕的,看著像是四十歲的樣子。
許是在密室從未見陽光,所以他的面板很白,除了頭髮有些花白,其他真的是看不出什麼歲月的痕跡。
君鴻苦笑:「你就別取笑我了。」
君鴻想要起身,去被溫嶺海按住:「師父想要什麼,我幫您去取,您現在渾身是傷,才剛上了藥,最好別動。」
君鴻看向蘇汐月,溫嶺海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避讓他一旁。
蘇汐月上前,坐到君鴻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