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麼事,多半是聽說了我能賣繡品掙銀子,這才上門來討好,指望我多幫扶孃家呢!」
「那你要幫麼?」盧運隨口問道。妻子掙下的銀子,要怎麼花是她的自由。
「不幫!」阿真斬釘截鐵地回答道,接著又輕輕戳了戳他的胳膊,提醒道,「你也不許對他們太好。把他們當成普通親戚處著,面子上過得去就行了。我那繼母和妹妹,沒一個是省油的燈。當然,我那個爹也不是個好東西。」
盧運皺了皺眉,不是因為阿真大逆不道的話,而是在心疼她。
他轉身抱了抱阿真,輕聲道:「我都聽你的。」
堂屋裡,盧氏正在待客,嘴上非常熱情:「親家,親家母,稀客啊,快請坐!」接著又一連聲地吩咐丫頭上茶果。
須臾,上好的茶水、點心和果子,一碟碟端了上來。
王鴻信看著面前的這些東西,再看看忙碌的丫頭,心想盧家果然富裕起來了,這都是託了他女兒的福啊!
王楊氏心裡酸得直冒泡,還要耐著性子跟盧氏寒暄:「早就想過來瞧瞧親家母了,只是家裡事多,忙亂著呢,這才抽出空來。」
盧氏點了點頭,然後看向王美鳳,笑著問王楊氏:「這位就是你的小女兒吧?長得果然很標緻。」
王美鳳聞言害羞地低下了頭,眼神卻一直瞄向門口,心裡盼著阿真出現。
阿真沒有叫她等太久,很快就和盧運一起過來了。
盧運見過岳父岳母,然後坐下來陪岳父說話。
王鴻信只是隨口問了一句他最近功課忙不忙,然後就閉口不言語了。
他心裡不太看得上這位女婿。現如今讀書人並不稀罕,真正稀罕的是那些考取功名、出人頭地的。
王鴻信當年也上過幾年學堂,不然也做不了帳房這份活計,所以他並不曾因為盧運讀書人的身份就高看他一眼。
城裡的讀書人多了去了,能中舉的才幾個?即便盧運撞了大運,考上秀才,那也只是勉強能養家餬口罷了,有什麼值得驕傲的?更不必說他現在還不是秀才呢,只是區區童生而已。
盧運看出岳父不耐煩和他應酬,因此也不多話,只是默默喝茶。
阿真坐下來,笑著看向王楊氏:「你們怎麼來了?」
王楊氏不好意思說自己上門的目的,免得繼女以為自己不相信她。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丈夫一眼。
王鴻信收到她的眼神,沉聲對阿真說:「難道我們還不能來了?」
他是她爹!
阿真板著臉道:「昨天你才罵了我娘,今天上門是特意來道歉的嗎?」
盧氏沒想到竟然還有這事,生怕兒媳婦因為是晚輩會吃虧,忙道:「親家,不是我說你,親家母都仙去多少年了,你也積點口德,滿天的神佛都在看著呢!」
她和王鴻信是平輩,誰怕誰啊!
時人敬畏鬼神,輕易不會對死者口出狂言,就怕夜裡對方會找來。王鴻信被數落了,也沒臉反駁,臉色微微泛起紅來。
王楊氏見狀,忙替丈夫解圍,趕緊將話題移開:「阿真,你爹擔心你,怕你在外邊上當受騙,特意去繡莊問了問。果不其然,還是你能幹,如今都能賣繡品掙銀子了!只可惜我沒福氣,不能親眼看一看。」
盧氏笑道:「這有什麼難的。你瞧我身上這件,就是阿真親手做的,如何?」
之前盧氏擔心阿真太過辛苦,不要她給自己做新衣,阿真還是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