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什麼?」阿真打斷他,「我只知道你跟孟秀蓮情投意合。我祝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你趕緊回去吧,被人看見就不好了。到時孟秀蓮多心,你還得費勁哄她。」
「阿真!」趙承嗣厲聲喊道。
他突然很心慌。
他畢竟是做過掌櫃的,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不至於分不清真話與假話。眼前的阿真,絕非他母親口中的拿喬,而是真的要與他劃清界線。
這怎麼行?他太清楚利益兩個字該怎麼寫了,如今能幫到他的只有阿真,以及她身後的劉家。
他以前確實沒把阿真放在心上,厭惡她的討好與輕浮。如今驟然失去,他才恍然驚覺,原來阿真也是可以端莊矜持的,比如她現在這副冷淡的模樣。
整個人冷冰冰的,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個不懂禮數、上門胡言亂語的陌生人。
這一瞬間,他腦海中閃過許多念頭,最終還是決定先把人哄回來,於是放軟聲音,柔聲道:「你不該與我置氣的,明明鍾情我的人是你。我並非不知好歹的人,這次上門就為了向你表明心跡。只要你願意,我可以……」
阿真聽不下去了,順手抄起院門後立著的掃把,一邊打一邊罵:「我看你是沒睡醒,竟然跑到我面前發瘋來了。有病你就去治,有話就對孟秀蓮說去。」
竹製的掃把打在身上像被小刀割似的,阿真一點沒留力氣,打得趙承嗣抱頭鼠竄。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阿真竟然會打他。一時沒防備,被打了個正著。掃把如雨點般落下,他護住了臉就護不住頭髮,最後只能狼狽逃開。
阿真拖著掃把,攆了他半條街,看著他頭髮散亂的模樣,高興地笑了,還放下狠話:「再來我家胡言亂語,我還打你!趕緊滾吧!」
趙承嗣來時有多體面,回去時就有多狼狽。
捱了這麼一頓打,哪怕自信如趙氏,也不由得心裡犯起了嘀咕。
這哪像想嫁給她兒子的樣子?但凡她有一絲一毫這樣的心思,都不會做出打人的舉動了。
「別動,我去拿藥膏來。」趙氏心疼極了,一邊罵阿真,一邊去找藥。
趙承嗣盯著銅鏡裡的自己,額頭上被打破了好幾處,火辣辣的疼。
經了這麼一遭,他也知道自己跟阿真是不可能的了。一想到滿盤算計落空,心裡又恨又氣,詛咒道:「這麼潑辣,悍婦!我看將來誰敢要你!」
他餘怒未消,傷還未好,哪知到了傍晚,劉文山趕上門來,又將他痛揍了一頓!
劉文山下工回到家,聽阿真說趙承嗣來過了,嘴裡還說些不乾不淨、不三不四的話。劉文山哪裡忍得住,必須揍他!
劉文山常年顛鍋甩勺,兩只胳膊脹鼓鼓的似蟹鉗一般。他沒打算弄出人命,下手時很有分寸,專挑肉多的地方打。
趙承嗣本就不如劉文山魁梧,又失了先機,被按在地上結結實實捱了一頓。
沙鍋大的拳頭落在身上,趙承嗣才知道下午阿真打他只能算做撓癢癢。
趙氏在旁邊急得不得了,勸不住又拉不開,只能一邊哭一邊呼喊鄰居們來幫忙。
左鄰右舍誰不知道她家那點事,心裡都覺得活該,因此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
趙承嗣被揍得嗷嗷叫,劉文山估摸著差不多了,這才停手,臨走前還道:「你家白得了我家那麼多東西,我也不問你要了,只當是給你的醫藥費。以後你再上門糾纏我女兒,我還來揍你!」
趙氏理虧,哪裡敢跟劉文山嗆聲,只一個勁兒地摟著兒子哭,眼睜睜看著劉文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