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你只管收著,我都做好了,總不能白白浪費了吧?我得回家去了,下次再來看你。」
「路上慢些。」
柳大娘目送阿真走遠,她才轉身回家。
在今天之前,她還一直揣摩阿真的意圖。左思右想,始終沒敢往阿真看上自己兒子這方面想。那多可笑啊,這幾條街上的人,誰不知道阿真一直攆著趙承嗣跑?
可是這會兒,柳大娘不確定起來了。也許,說不定阿真真是看上她兒子了呢?
這麼一想,心裡忍不住歡喜起來。她本來就對阿真的印象很好,如今知道阿真跟趙承嗣之間並沒有什麼,心裡的好感越發蹭蹭往上漲。唯一不好的,就是自家太窮了,兒子讀書需要很多銀錢,家裡的日子一直是拆東牆補西牆,不論誰嫁進來,都是要過苦日子的。
只有等到大運高中,那時才能好起來。可是年輕姑娘,有幾個願意這麼苦熬的呢?
還有聘禮,目前她連一個子都拿不出來,誰家願意白送一個姑娘給她做兒媳婦?
柳大娘想著想著就愁眉苦臉起來,一邊嘆氣一邊把新袍子放到兒子的床上。
柳家門口發生的事,傳得比龍捲風還快。劉氏聽說後大吃一驚,心裡半信半疑,活兒也幹不下去了,恰好今日客人並不多,後廚不怎麼忙,便告了假,一路小跑著回家要找阿真問個清楚。
「你這個死丫頭,你給我說清楚!」劉氏叉著腰,瞪著阿真。
阿真只是抿嘴笑,並不說話。
「好啊,我原先還以為是你瞧上了人家,所以死皮賴臉地纏著,沒想到正主竟然不是你!你是不是沒長腦子?當初我生你的時候,接生婆也沒說你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啊。」
劉氏越說越生氣。
仔細想想,阿真以前從未明確地跟家人說過她想嫁給趙承嗣,只是一個勁兒從孃家拿好東西,去討好趙家。每回她想說幾句,阿真總不耐煩聽,說不上兩句話,阿真就要甩臉子走人。
「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你的腦子是不是留在我肚子裡了?啊?」劉氏氣得用手指頭猛戳女兒的腦門,「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就算是幫人,也沒你這樣的,既出力又出錢,你圖個什麼?難道孟秀蓮要給你立碑不成?」
劉氏也是氣糊塗了,連立碑都說出來了。
阿真還是笑,任由她說。
多謝原主那副不愛跟家人交流的性子,如今一個謊撒下去,除了趙承嗣和孟秀蓮,其他人幾乎全都被糊弄住了。
劉氏真的是恨鐵不成鋼,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生了個這麼蠢笨的女兒,白白替別人擔了一回名頭,弄得左鄰右舍議論紛紛。這何止是傻,簡直是蠢笨如豬!
劉氏恨極了女兒的蠢笨,可是一看到她白嫩的額頭被自己戳了好幾個紅印子,頓時又心疼起來,趕緊停了手,罵道:「你以後再這麼蠢笨,我還要拿大掃把打你呢,今天就先讓你長個記性!」
劉氏一想到自家替孟秀蓮送出去的那些東西,就心疼得不想再喘氣了。她捂著胸口,正要回屋緩緩,忽地又想起一件事,嚴肅地問道:「柳家是怎麼回事,不會又是你在幫別人做紅娘吧?」
「不不不,怎麼可能。」阿真連連擺手,認真地回答道,「這回真是我自己看上的,以後我肯定要嫁他,否則我就不嫁人了。」
劉氏想起柳家窮到家徒四壁的樣子,恨不能當場昏倒過去:「你……柳家多半連聘禮都拿不出來,你一天天的……」
「我心裡有數,娘,你就別擔心,趕緊回屋躺一會兒吧。」阿真知道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