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我已經知道你要做什麼,可我還是要告訴你,你所謂的那一切,都是狗屁。你用了一種最不正義的方式來尋找正義,那是什麼扭曲的東西?”
時許忽然咧起了嘴來,笑著說道:“看來你知道我想要做什麼了?”
“我當然知道。”邵老說道:“在按下按鈕的那一瞬間我忽然就想明白了魏德眠說的那句話,不論他還是吳醉,到現在的你,都只是一顆種子而已,你們將自己對世界的看法用一種最直接和暴力的方式展現了出來,雖然你們希望看到的世界不同,卻使用著一樣的手段。”
“而你和魏德眠以及吳醉又都不一樣。”邵老說道:“為什麼對人類這麼失望?”
“我還是抱有希望的。”時許說道:“我對人類抱有希望,但是已經對集體失望透頂。我幾乎恨透了這幫人,正是這幫人的存在,才讓著整個人類和社會無法進步。”
邵老點了點頭:“年輕的時候我也和你是一樣的想法,只是我穿上了一身警服,讓我有了一種更加溫和的方式來看待這個問題。這問題辯論來辯論去,最後只成了紙上談兵而已。實際上我們作為個人,什麼都改變不了。我能等,可你這麼年輕的人卻等不了。這是你心中的一顆種子,你如今選擇坐在這裡,想必已經困惑太久了,而更可怕的是,你已經找好了接你班的人。”
“我常常都提醒自己,千萬不能陷入你這種怪圈,認為所有人都是蠢人,只有自己才是清醒的那一個。換做千年前,你把自己當做是屈原,百年前,你把自己比作魏晉名士,只是你比他們更加激進。很多事情是該有他原來的樣子,可不是你這樣做的。”
“我常常想我們這個民族該稍稍思考一下,可如今願意思考的人越來越少。人們一邊聽取意見領袖的意見,一邊又打到意見領袖。迴圈往復,迴圈往復,從來沒有變過。尤其是有了網路之後,這些人越來越湧現了出來,讓我很頭疼。”時許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於是你就想殺了他們是麼?”邵老問道。
“是。”時許回答:“這是我為這個世界種下的一顆種子。我早就說過,包括你,包括江河,甚至是我,其實我們都是一類人而已。你們不敢做的事情,我來做。”
“幾千年來,像你們這樣的人,是看不到其餘百分之九十五的人的。”邵老託著腮,認真說道:“我們文化五千年,傳下來的所有東西,都是識字的人寫的,可從新中國建立以前,文盲率一直都高達百分之九十五。也就是說,五千年來,你看到的都是少數,而那些絕大多數,他們因為不會寫字,自然成了歷史中的失語者,什麼都留不下來。”
“你認為那百分之九十五就不應該說話,可自從有了網路,他們可以自由的發聲。”邵老說道:“百分之九十五的人,讓你看到了人類百分之七十的愚昧,你就受不了。你所期待的新世界,從前,現在,以後都不會出現。”
“這就是我們看法的不同了。”時許說道:“一顆種子不需要改變世界,他要做的,就是靜靜等著,等著一代一代的繁衍,最終成為一顆參天大樹,直到能夠改變世界。”
“而我這樣的人,就是要把你邪惡種子扼殺在搖籃裡的人。”邵老說道:“而我的種子,早就散播到全國各地了。包括你面前坐著的,這個聰明的江河。”
江河自然知道邵老和時許在爭辯著什麼,這是一個千年的辯題,在邵老和時許這兩個人的嘴裡,再次議論了一遍而已。可江河亦明白,這樣的辯題是沒有結論的。
“還有不長時間了。”時許說道:“還剩一個小時的時間,就新的一年了。這是我送給未來世界的賀禮,也是新序幕的拉開。或許五百年之後,種子就成了大樹。”
時許伸出了手來:“你們可以帶走我了,我還是那句話,如果我不來,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