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曼覺得自己到了龍城市就可以重新開始,可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徐一曼發現自己再也沒有辦法面對將死之人了,她沒有把握能夠救活每一個人,她告訴死人不會說謊,她告訴自己只要當一名法醫,就再也不用遭遇她曾經遭遇過的事情。
現在她又要面對自己最不想要面對的事情。
江河說只是說:“救護車還要幾分鐘才能過來,現在,你是這裡唯一的醫生。”
幾分鐘對於一個瀕死之人來說,自然是生與死的距離。
徐一曼看著邵老,身子忽然停止了抖動,因為她看到江河的眼睛裡,淚水在打轉。
“你找到你的感情了。”徐一曼幾步走了過來。
“沒有。”江河回答。
學會了口是心非,是擁有感情的第二步。
徐一曼忽然覺得世界都安靜了,廣場上吵雜的人聲,忽然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樣停了下來。這讓徐一曼想起了自己讀初中的時候,班主任離開之後,孩子們就按耐不住吵鬧了起來,可忽然間,大家又會一同安靜下來,像是老師已經回來似得。
她的同桌告訴她,這個時候,是有天使從頭上路過了。
她又想到了初中時同桌問她長大後想要做什麼工作,她斬釘截鐵回答醫生。她母親的身體一直不好,她最大的願望就是當一名醫生,然後能治好自己母親的病。
她說醫生和天使一樣,都是救人的。
可什麼時候,她忘了呢?
她忽然走向了江河,說道:“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現在邵老的情況很危險,救護車還有多長時間到?”
“可能,三分鐘。”江河猜測到。
離新年只有不到十五秒了。
大年三十二十三點五十七分,袁軍像是一條瘋狗一樣往廣場邊緣跑去,在廣場的四周,停靠著幾輛救護車,防止十萬人的廣場上出現什麼意外。可廣場人山人海,別說是一輛救護車了,就是一輛腳踏車也難有立錐之地。
“馬上救人,他脖子被人割斷了。”袁軍上氣不接下氣,對著救護車司機說道。
“廣場上不讓開車,況且車也進不去,這裡這麼多人,救一個人壓死一百個人?”開救護車的是一名四十來歲的男人,他正靠在救護車旁,抽著煙:“你們只能把人抬到這裡來,車上有擔架。”
袁軍並不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但是這個時候他一句話也不想說,他只用了一腳就將司機踹到在地,惹得車上的一個醫生連連驚呼:“你不是警察嗎,警察怎麼能隨便打人。”
袁軍將自己的證件扔到了地上:“從現在開始我不是了。”
說著,他已經來開了車門,坐上了駕駛位:“開啟警笛。”
救護車的警笛聲響了起來,可廣場上的人群並沒有散開的意思。廣場前有幾個圓球,相隔一米立著一個,那是隔離墩,避免有車開上來。袁軍開啟窗戶,對著面前的這群人喊道:“救護車救人,你們趕緊讓開。”
沒有人讓開,不到兩分鐘就是新年了,他們已經開始在心裡期待了,用不了多長時間,天空中就會炸開無數朵煙花,喜慶祥和的一年就會開始。
“我說了,你開不上去。”
司機從地上爬了起來,揶揄說道:“你們別浪費時間了,趕緊把傷者抬過來吧。”
“沒有什麼地方,是我開不上去的。”
袁軍踩死離合,踩下了油門,“嗡嗡”的轟鳴聲幾乎要比警笛的聲音還大,伴隨著一股焦味,救護車像是一隻隨時要起跑的獵豹一般,似乎下一秒鐘就會竄出去。
“你這是危險駕駛,你還是警察,前面這麼多人,你要被開除的。”
女醫生喊道。
“所以剛才老子才說,從現在開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