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衛衣,羽絨背心,運動長褲和運動鞋的祁酉低著頭坐進了taxi的後座。
taxi司機看了看後視鏡,“小姐,去哪兒啊?”
“市一醫院,麻煩開快點。”
“好咧。”
路上幾乎沒什麼車,新區的壞處就在這裡。
開了大約十幾分鐘的樣子,祁酉看到了前頭那個熟悉的十字路口,趕忙將衛衣的帽子戴了起來,腦袋更低了一些。
果不其然,經過路口的時候,她又一次聽到了那個聲音。
“救命,救命啊!”
這一次,祁酉低著頭,一眼都沒看。
很快,隨著taxi遠離十字路口,女聲就消失了。
她鬆了一口氣,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市一醫院在室內,周邊路況漸漸開始變得繁華,祁酉緊繃的神經也鬆緩了下來。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市一醫院的大門口。
“黃大師,我在醫院門口了。”
打完電話沒一會兒,黃漢成幾乎是飛奔著出現在了祁酉面前,“祁大師,這邊。”
祁酉點點頭跟了上去。
…………
icu裡,一個小小的娃娃全身插滿了管子,就像是一個玻璃罩裡的提線木偶。
“大師,你能不能幫幫他?”黃漢成看向祁酉的目光全都是祈求,“醫生說,要是今天挺不過去,就……東東才兩歲,剛學會說話,求你幫幫他。”
“他叫東東?”祁酉的視線透過玻璃定在娃娃的身上。
“對,東東,旭日東昇的東。”
祁酉一手虛虛撫上了眼前的玻璃,聲音低了下來。
“黃大師,這個孩子……本不該存在的。”
黃漢成整個人隨著祁酉的這句話僵了一下,因為那句不該存在,霎時激動了起來,“可他是個活生生的人啊!你看看他!大師你看看他,他還活著,才只有兩歲!他還活著啊!”黃漢成的這番話說到最後已近乎歇斯底里,但他還在不斷地試圖說服什麼。
祁酉站在原地,默默看著他,一言不發。
這個孩子,是不該存在的孩子……他是黃家家主,黃漢成的孩子。
而身為家主,絕不該有後。不然,洩露天機的反噬一定會加到毫無抵抗的幼齡孩童身上。
這還只是黃家,所以孩子能長到2歲。如果是祁家家主,怕是直接胎死腹中,一屍兩命。
見祁酉默不做聲,黃漢成漸漸安靜了下來,臉色變得灰敗起來,“他還活著……”低喃的聲音繼續無力地強調著。
……
後退兩步,他頹然地坐在了牆邊的椅子上,將臉埋入雙手,雙肩無聲地顫抖起來。
他是黃家的一家之主,在這個看上去平常的深夜,卻形單影隻地只能一個人守著icu,不敢告訴黃家任何人。
“我只是想要個家,想要個孩子。”黃漢成悶在掌中的聲音帶著無奈的深痛,“東東,他明明還活著……”
喃喃的聲音低了下去,空蕩的icu走廊,安靜得令人窒息。
“祁大師!”
突然,黃漢成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眼中閃著溺水者見到浮木的光芒,一步踏到祁酉身邊,“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祁大師,您既然來了,就一定有辦法是不是?您能救他是不是?我老黃求你,求您救救他,要我拿什麼換都可以,就連我這條命,只要用得到,我都可以,您救救他,救救東東吧!”
祁酉就著身後的椅子坐了下來,與跪著的黃漢成處於了一個平視的位置,淡淡開了口,“黃先生,關於東東,我想……你應該還有其他話想對我說。”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