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嬋給顧君若鋪好床,聽著廳堂那邊傳來的哭聲,不由道:“賀公子還真是性情中人,本來奴婢是有些怨怪他的,因為他,小姐你好好的婚禮都毀了,才過回門便和姑爺來這偏遠之地,您身體又不好,將來在這偏遠之地,不知要受多少苦呢。”
顧君若坐在梳妝鏡前梳頭,“義縣雖然偏僻,但畢竟在江陵治下,能苦到哪兒去?”
她道:“韓牧是重情重義之人,所交的朋友與他性情相和,以後你要以禮待賀公子,不可怠慢,知道嗎?”
小嬋應下,“我這一日也未曾怠慢他的。”
顧君若就扭頭靜靜地看她。
小嬋保證道:“真的,我,我最多腹誹了幾句,並不曾言行怠慢。”
“腹中非議亦不是君子所為,以後不許這樣了。”
“好吧,那我把話說出來便是了。”
顧君若:……
小嬋將枕頭擺好,就跑到顧君若身邊蹲著,“小姐,你是因為姑爺重情重義才選擇他的嗎?可我聽人說,江公子也有至交好友,為人亦是不錯的。”
顧君若,“你為何如此執著於這個問題?”
小嬋就縮了縮脖子,小聲道:“臨行前,夫人讓我多勸勸小姐,說是隻要小姐願意,顧家即刻就能和韓家解除婚約,將您接回家中去。”
顧君若就冷哼了一聲,道:“母親看不明白,難道父親也看不明白嗎?不過是裝聾作啞,看不上韓牧紈絝,所以執意要悔婚罷了。”
她道:“說多了母親也不懂,你也不好傳話,你就告訴母親,就說是我說的,只從婚禮這一件事上便可看出雙方為人了。”
“我已經嫁予韓牧,江懷若是君子,便該祝福我二人,便是不能夠祝福,視而不見,不來喜宴便是,既來了就要守規矩,”顧君若冷笑道:“他在宴上羞辱韓牧,毫不避諱的談及對我的愛慕之意,卻沒想過如此作為會陷我於不貞不義,為我徒惹是非。”
“賀子幽打他是為了阻止他再口出惡言,也是為了替好友出頭,雖然魯莽卻重情,”顧君若道:“韓牧替賀子幽頂罪,是重義。”
“此罪責若由賀子幽來擔,以江家的權勢對賀家,賀子幽重則流放,輕則坐監。”
“而韓牧頂罪,則是發配到偏遠地方來當縣令,但這是明面上的懲罰,私底下的交易則是韓家大兄讓出要升遷的職位給江家大郎,但是,”顧君若冷笑道:“別人不知道韓牧是頂替的,難道捱打的江懷也不知道嗎?他為何一言不發?”
小嬋:“對啊,他為何一言不發?”
顧君若,“因為他想要韓家給出的好處,也想看韓牧倒黴,敢做不敢當,為利益掩飾公正,完全是小人行徑,這樣的人,我豈能嫁他?”
“你將我這一番話告知母親,告訴她,就說我說的,若是嫁給這樣的人,只怕以後每每見面就要犯惡心了。”
小嬋:“……哦。”
顧君若放下梳子,躺到床上睡覺。
廳堂裡,賀子幽還在拉著韓牧喝酒,這會兒他已經不哭了,而是雄心壯志起來,他排著韓牧的肩膀道:“你放心,我一定助你管好義縣,立一番功績,到時候我們風光回京城,狠狠地打江懷的臉。”
韓牧一臉嫌棄的看著他,“靠你?那不如靠我自己呢。”
“一人計短,三人計長嘛。”
韓牧道:“當縣令又不是上戰場打仗,還能用人頭來計算軍功,我實在不知要怎麼立功績。”
“問顧小姐,她肯定知道,”賀子幽道:“她爹可是戶部左侍郎,她又從小受顧相教養,這些事肯定難不倒她。”
“還用你說?”韓牧瞥了他一眼後道:“我早聘她做我的師爺了。”
“你給了她多少月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