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看青年裸露出來的脖頸,舉起劍來,法力加持,使出吃奶的勁來,一劍砍在青年咽喉處,只聽嗤嗤冒著火光。
這把長劍卡在喉嚨處,他顫抖著手脫了力,足足三下才拔出來,又砍了兩次,這才把青年的頭砍下來。
陰沉老人兩腿發抖,痴痴地看著。
芮姓壯漢長出了一口氣,正要收劍,卻見那腦袋自己往下挪了一寸,重新和身體拼合在一起,連線之處面板光滑細膩,毫無劈砍的痕跡。
“哎呦!”
他只是一股寒意衝上腦海,兩腿發抖,一屁股坐倒在地,牙齒戰戰兢兢地碰撞著,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只盯著那脖子看。
老人面上的血色全退去了,白得像個死人,聽著芮姓壯漢牙齒哆嗦,結結巴巴地道:
“怎麼…怎麼回…回事!”
“我…怎麼曉得!”
老人一點一點地挪開,袍子外伸出的手抖得厲害,嘴皮子哆嗦:
“老…老夫又沒殺過築基…”
芮姓壯漢見青年不曾醒來,一點一點恢復了膽氣,喃喃道:
“事已至此…事已至此…”
他竟然重新拿起長劍,丈量了位置,改成豎著來劈,重新往那眉心處砍去,一連砍了三下,終於鏗鏘一聲再次把那頭顱劈成兩半。
“你不要命了!”
老人白的像紙一樣的臉色,重新浮現出一點嫣紅,他本就彎腰駝背,真是如同一隻蛤蟆一般跳起,駭道:
“你不要命了!你不要命了!”
老人立刻駕風而起,極速往北而去,身後的遁光帶著一絲絲血色,顯然是已經用出了血遁,彷彿身後有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在追逐他,在空中忽高忽低,留下幾聲響徹長空的嚎叫:
“你不要命了!”
芮姓壯漢差點被他這一陣發瘋般的慘叫嚇出尿來,好不容易砍下的腦袋又自己拼了回去,他眼冒金星,看著面前俊俏的臉龐,哆嗦道:
“又不是沒練過魔功…拼個腦袋而已…什麼稀奇事…”
他安慰著自己,卻明白李家是正道世家,眼前的景象就更顯驚悚了,芮姓壯漢第三次舉起劍來,往脖子處斬去。
芮道人三劍才把脖子處劈開,這一次卻早有準備,一下子撲過去,顫抖著打了個滾,把這枚腦袋提起,將之提開脖頸,移到一旁,準備往一邊擲去。
可他突然停住了。
手中的腦袋睜著眼睛。
那灰白色的瞳孔靜靜地盯著他,俊朗的臉龐配合這些瞳孔竟然有一種詭異的神聖,明明一片灰白,芮道人偏偏從中讀出了一片冷意,他的心駭得彷彿要裂成數片,腦袋像是一下掉進冰水中,每一處都冷的發抖。
下一瞬,青年開口了。
雪白的劍氣從他的唇齒之間噴湧而出,化作無數凌厲的霜雪衝擊而來,芮道人的哀嚎還卡在一嗓子眼,從頭到腳消失得一乾二淨,只留下無數霜雪在海面上激起波濤。
“撲通!”
兩枚儲物袋掉落在地,滾了兩圈。
那頭顱重新飄回地面,與脖頸嚴絲合縫地拼在一起,青年吐出一口氣來,那雙灰白色的眸子這才閉上了。
……
太虛。
芮道人入局之時屠龍蹇便察覺到不對,局勢與預期的截然相反,衡祝一派顯然沒有出手相助,甚至沒有半點訊息。
天宛毫不意外,屠龍蹇目光從現世之中的某處掃過,同樣明白過來。
“長霄!”
先時被成言之事拖住的長霄顯然是一直佯裝不知,如今在王伏處驟然出手,順水推舟,將衡祝之人拖住了。
如此一來,衡祝之人難以出手將屠龍蹇拉到一邊,屠龍蹇能救李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