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伯清跟著衙役去江陵,姚老爺再不甘願,也得提著東西來見韓牧。
韓牧正在看陳先生的生平,想要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這位陳先生擅長畫圖,不僅會給縣裡畫橋樑圖,一些有錢人家要建房子造園子也喜歡找他畫圖設計;有時候江陵那邊都有人來請。
所以他還算有名。
有名到縣學偶爾都要請他去講學。
這麼有名的人沒有父母,也沒有妻兒,家中只有一僕人,據說是從小與他一起長大的書童。
家中瑣碎的事則是請了隔壁巷子裡一個叫趙嬸子的人,固定每日上門打掃浣洗。
薛縣尉已經問過趙嬸子,她說那兩日陳先生家中都很正常,和往常並沒有上門區別。
韓牧翻著這些資訊和供述,嘖嘖兩聲道:“這陳先生日子過得好瀟灑,是我一直想過而未曾過到的生活。”
在一旁替他處理縣務的顧君若就好奇的抬頭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紙張,發現並沒有多,不免好奇,“哪兒好了?”
那些資訊她在回來時便掃了一眼,她看不出哪裡好。
“怎麼不好,一人過活,逍遙自在,想去何處去何處,”韓牧暢想道:“要是我,我必定不在義縣一個地方待著,我可一馬一劍,帶上小北來江陵看千帆過河,再去北地看大漠,等看完這些美景,我還要去陳國和齊國……”
顧君若:“然後被陳國和齊國當做細作抓起來?”
暢想被打破,韓牧沒好氣地道:“我豈是那麼好抓的?”
他道:“不過我要是真被抓了,我便自盡,絕對不讓他們借我威脅我父兄,說不定還能留下一個蕩氣迴腸的俠義傳說。”
顧君若:“你要是死了,他們更可以藉著你的身份為所欲為了。”
她道:“你死了,他們不能再造一個韓牧嗎?”
韓牧呆住。
顧君若:“所以你別動不動就想著犧牲自己,成全大義,絕大多數情況下,你死了,大義也會被辜負,所以你還是想想落在敵國手中要怎麼活下來吧。”
韓牧呆住。
顧君若將所有縣務處理好,往外看了一眼,眉頭微皺,“都這個時辰了,薛縣尉怎麼還沒回來,那家僕這麼難找嗎?”
話音才落,賀子幽帶著小北和天壽屁顛屁顛的跑回來,率先稟報道:“姚伯清去江陵,姚老爺往我們縣衙來了。”
韓牧瞪眼,“他來做什麼?找我吵架?他知道我們要栽贓陷害他們了?”
顧君若狠狠地咳嗽了一聲,瞪了他一眼道:“胡說什麼呢,那就是正常調查。”
“哦,對,我們就是正常調查,那怕什麼?”韓牧又端坐好,抬著下巴高傲的道:“宣吧。”
姚老爺拜訪過這麼多屆縣令,這一屆縣令是最難帶,也是最難相處的。
誰面見客人是在大堂裡面見?
大堂旁邊的客房是擺設嗎?
姚老爺一臉無語的帶著下人,下人捧著禮物進來。
偌大的大堂裡只有兩套座椅,當中一套,縣令專屬,還有一套,現在被顧君若坐著。
於是客人姚老爺只能攏著手站在大堂上,看著不像是來拜訪做客送禮,倒像是來問審的。
韓牧三人和姚老爺大眼瞪小眼,賀子幽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我們是不是得請人去隔壁就坐奉茶呀?”
顧君若這才想起這茬來,連忙起身要待客,韓牧已經直球的問道:“姚老爺這是幹什麼?”
他看著姚老爺身後的禮盒,一臉戒備,“你們家不會是想故意給我送禮,然後告我收受賄賂吧?”
站起來的顧君若就又慢慢坐了回去。
姚老爺沒想到他會以如此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