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韓牧就大手一揮道:“去,準備縣令儀仗!”
趙主簿:……
他不由看向顧君若,希望她能攔一攔。
顧君若想了想,沒有攔,而是道:“我也同去,給岳家下一張帖子吧。”
韓牧:“為什麼先去岳家?趙主簿不是說曾家才是義縣第一嗎?而且姚家是曾家的女婿,我們買糧不得透過姚家嗎?”
顧君若:“那你願意拿義縣的官田和姚家借糧嗎?”
韓牧直接拒絕,“不願意。”
“這便是了,”顧君若道:“姚家已經開出了他們的條件,你不願意,此時去見他們,上趕著找辱嗎?”
顧君若拿了一塊銀子交給趙主簿,道:“進了岳家一切聽我們的,要是談得好,我們就在岳家用飯了,這塊銀子用不上,要是談得不好,快到飯點的時候你就讓人去酒樓裡叫一桌酒菜,要最好的酒樓裡的最好一桌,就說是岳家叫的。”
趙主簿伸手接過,一時還有些茫然,待抬頭看到顧君若眼中的深意時,他一個激靈醒過神來,不由的躬身應道:“是。”
韓牧撇撇嘴,鄙夷的道:“你這一招挑撥離間用的也太低劣了些,曾家和姚家要是不肯上當呢?”
“反正我們晚上也要吃飯,這塊銀子花的並不冤。”
韓牧一想也是,倆人都一個賽一個高傲的走了。
在後面捧著銀子的趙主簿:……
不是說沒糧食了嗎?
這麼大一塊銀子能買到的酒菜能和糧食比嗎?
到大酒樓裡去,這麼一塊銀子只夠吃一頓,但買成米麵,至少能供他們這些人吃一個月吧?
他也看出來了,兩位都是不知柴米油鹽貴的主,顧君若看著比韓牧強,但也強不到哪裡去。
趙主簿給倆人安排了縣令的儀仗。
衙役們才吃了一頓飽飯,正是熱情滿滿的時候,很快就給韓牧撐起了縣令的儀仗隊。
韓牧掃視一圈,很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先扶顧君若入轎,他最後進,夫妻兩個相對而坐。
鑼鼓一敲,外面響起一聲悠揚的“起——”
轎子就晃晃悠悠的抬起來。
韓牧皺了皺眉,和顧君若小聲道:“還是騎馬更好些。”
顧君若也小聲回答,“那下次便騎馬吧。”
她也覺得坐轎子不太舒服,上次坐轎還是出嫁的時候。
想到這裡,顧君若瞥了韓牧一眼,但當時轎子裡只有她一人,而且那轎子也寬敞,並不似現在這麼擁擠。
狹小的轎子顯得有些熱,韓牧撩起衣角扇風,上下打量過對面的顧君若,吊兒郎當的問道:“你有錢?”
顧君若知道他問的是什麼,當時他被聖裁即刻出京赴任時,江家附帶了一個條件,除了必要的盤纏外,他們夫妻二人不得攜帶更多的金銀。
用江家的話說是,此次外放是懲罰,可觀韓牧是否真心悔過,若不做些要求,只做一般的外放,那不過是讓韓牧借韓家之勢到地方逍遙快活,哪裡取到懲罰的效果?
所以連她都不能帶太多的東西。
顧君若瞥了他一眼後道:“這是小嬋的,也就只有兩塊,所以要是借不到糧食,我們只能借用小嬋的錢買點糧食度日了。”
韓牧張大了嘴巴,好一會兒後道:“我回頭問一問小北,看他有沒有錢。”
顧君若覺得玄,當時他們出京時可是被宮裡派來的內侍和宮女搜了一遍的,她和小嬋因為是女眷所以搜的不是很仔細,小嬋又是她的婢女,這才有藉口留下這兩塊銀子。
小北估計難。
江家恨不得把韓牧身上的衣服都剝乾淨,怎麼可能讓他們私藏銀子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