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莊距離縣城有點遠,洪水時,還有山洪爆發,如今一切過去,但路卻有些難行,一天以後,馬車已經不能前行。
坐著馬車比走路還辛苦,還暈,韓牧見顧君若臉色發白,乾脆就卸下馬車,自己背上行李,直接牽著馬前行。
他把顧君若抱到馬上,安撫的摸了摸馬的脖子道:“這是駑馬,走得很慢,我給你牽著,所以你放心。”
顧君若:“你身上還有傷,你上來坐吧,我走著。”
韓牧嘖了一聲道:“那點小傷不值一提,讓你坐著你就坐著。”
他把一個包袱丟給小北,自己背了一個,牽著馬就走。
士兵們默默地跟在後面,等走過那段爆發過山洪的路段,路才漸漸好走起來。
韓牧撥出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後道:“停下休息吧,大家也吃些東西。”
韓牧伸手將顧君若抱下來,將馬丟給小北,“讓它去吃點草。”
走路的人辛苦,然而坐在馬上的人也並不輕鬆,顧君若現在腰背都是痛的。
她站在路邊回頭看才走過的這段路,韓牧擰開水囊遞給她,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問道:“看什麼?”
“等災情過去,撥些錢將這條路修好吧,”她道:“道路不通,商貿便斷絕,哪怕百姓可以自給自足,卻難以賺到錢,而婚喪嫁娶還有看病一等事宜都離不開錢。”
“而且百姓繳納賦稅也都要走出來,路壞成這樣,百姓運稅糧都艱難。”
韓牧應下。
顧君若嘆息,“不知道縣內這樣的道路多不多。”
這樣的事他這個新來的縣令自然是不知的,之前他們在縣裡巡視時正好避開了這一邊,當時他們看到的道路只有三條如此,但也只是很短的一段,並不長。
修路是很花錢的一件事。
饒是韓牧都感覺到了貧窮。
他皺了皺眉,“義縣貧困,只靠百姓的賦稅恐怕很難湊夠修路的錢,而且賦稅還得上交一部分呢。又不能為了修路就增加賦稅,那錢從何處來?”
韓牧眉頭緊皺,“我再去借,或是問父親和大哥要?”
顧君若瞥了他一眼道:“不論是朋友還是親人,都是救急不救窮,之前義縣情況危急才不得不借用私錢,現在危急的情況已經過去,怎能再借?”
她道:“治理百姓不是這麼治理的,得想辦法讓義縣能夠自給自足,發展起來。”
韓牧就問:“什麼辦法?”
顧君若這段時間其實一直在思考的,義縣自給自足其實不難,因為這裡水網密佈,丘陵平原皆有,土地肥沃,只要不遇大的天災人禍,每年耕作是夠吃的。
但想要賺錢卻有些困難。
因為這裡地理位置特殊,三國交接於此,匪患眾多,所以客商會避過此處。
可換言之,這裡地理位置特殊,只要剿滅土匪,保證客商安全,那來這裡的客商一定不會少,若是再能在三國交界處開榷場,往來的客商只會更多。
其他的不提,光稅收和牙錢就夠義縣修繕道路橋樑,甚至修建水利工程了。
顧君若目光閃動,和韓牧道:“我們鼓勵商貿,向朝廷上書開放榷場。”
韓牧皺眉,“鼓勵商貿倒是不難,我自己就能拿主意,可開放榷場,別說朝廷不答應,我都不太樂意。”
他道:“現在榷場不開都有細作潛伏義縣,一旦開放榷場,我們義縣還不跟篩子似的?不知會有多少細作從這裡進入大周。”
“關閉榷場不也讓陳堅這樣的人在義縣潛伏了近十年嗎?”顧君若道:“可見堵是沒用的。”
她道:“我覺得治理縣務就和治理水患一樣,堵不如疏,與其大費周章的堵還沒堵住,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