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恭那種品性,昨日他對明穗公主那副諂媚模樣,難道他看不出來公主對他的鄙視嗎?
而太外祖母早在泰遠侯府被舉家流放,小姨被和親西夏,外祖母病死之後沒多久就去世了。
但這些她沒再說出口。
她抱了抱她母親,低聲道,「阿孃,您打消了這個念頭吧,周家哪裡是可嫁的人家,我現在雖無郡主頭銜,也無什麼富貴,但卻還有命在,相比外面那些流民,窮苦人家,過得已經不算差,但若是嫁去了周家,那樣的人家,說不定什麼時候連命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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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朱綺原本以為北鶻五王子那件事情就這樣揭過去了,她知道北鶻有意求大周貴女和親,可是和親之事,別的宗室女可能擔心,她卻一點也不會擔心,再怎麼想,陛下他也不會讓她這個廢太子之女去和親,北鶻更不會要。
可是這日她正在抄書堂抄書,卻有御前的太監宣她去宣和殿見駕。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駕。
也第一次進這樣巍峨的大殿。
她跪下,不敢抬頭,只看到御座下的一片明黃色。
她父親恨這個皇帝,她卻不恨,成王敗寇,那些是是非非又有誰能說得清?看現在繁華的大周,再看在院中撒酒瘋的父親,她怎麼有臉說她父親比龍椅上那位能更勝任這個皇帝,天下之主?
而鄭愈看著下面跪拜的「侄女」,其實若不是木劭拿了一幅畫像跑過來跟他求娶,他幾乎已經忘了這個人的存在,他厭惡朱成禎,其實隱藏在心底的,他自己可能都不屑自知的,他還很厭惡周寶蘊,實在是當年常寧大長公主和周寶蘊自以為是的姿態噁心著了他。
這麼些年,除了監-禁一事是他示意的,讓這個「侄女」讀書習字入讀書院其實都是蘭妱之意,他可從來都不是什麼善心之人。只不過這些都是些小事,皇后她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
他看著她道:「北鶻五王子剛剛向朕求娶於你,他道那日在清風書鋪見到你之後就甚為傾心,再不能忘,所以想迎娶你為妃,卻不知你意下如何?那日書鋪一事朕已知曉,我們大周的確沒有被人輕薄就需得嫁予誰人的禮法,所以你若不願,朕可以另給你賜婚。」
他掃了一眼殿下躬著身子勾著頭的南平侯周慎和他的孫子周和恭,道,「南平侯府周家是你的外家,都是知根知底的,朕觀鴻臚寺周寺丞也算得上是年輕有為,堪配為婚,若是周寺丞尚無婚配,倒也算得上是一門好親事。」
朱綺:......
周慎&周和恭:......
北鶻五王子木劭:......
眾人皆是愕然,周家祖孫則是大驚,皇帝那冷冰冰的神情可不像是開玩笑。
周慎「撲通」一聲跪下了,頂著滿腦門子的大汗道:「陛下,北鶻和大周和親乃是國之大事,老臣豈敢阻滯,老臣亦不敢有私心,老臣......」他想說老臣之孫也早已定下親事,可是他早對武安帝懼怕到骨子裡,顫抖著唇老半天那撒謊託詞竟都是不敢說出口。
周慎還在「老臣」著,眼淚鼻涕一把流,朱綺卻是轉頭看了一眼木劭,卻見他目光含笑的看著自己,溫和清醒,看不出多少愛慕,也看不出多少衝動,其實後來她回想那日在書鋪,他的眼神也一直都那樣,似笑非笑,並非是好色之人的神色。想來,他求娶自己不過是他時局所需吧。
她再看周慎,那個因為陛下說要賜婚就誠惶誠恐到哆嗦的「外祖父」,終於下定了決心。
「罪臣之女願和親北鶻,為我大周和北鶻的世代交好盡己綿薄之力。」
朱綺打斷了周慎的話。
周慎驚住,然後有些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