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之舟觀察到,葉清圓沒有和其他男生說超過兩分鐘的話,唯獨剛剛那個男人。
「不是,我工作認識的。」
「他叫什麼名字?」
葉清圓看向談之舟:「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很面熟,想不起叫啥了。」
「你認識他?prce」
聽到這個名字,談之舟立刻站直,把手中的酸奶放到一旁的窗臺上,嚴肅地看著葉清圓。
「怎麼了?」葉清圓被他看得有些發毛。
談之舟盡力控制自己的聲音,還是覺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他就是那個小王子?」
葉清圓反應了兩秒,早就廢棄的英語,在腦海中翻譯出prce這個單詞的含義。
反應過來後,她沒忍住笑出了聲。
談之舟還盯著她:「我想帶你去看看眼科。」
「這種品質堪憂的魚,你也喜歡。」
葉清圓:「……?」
原本單曲迴圈的校歌,忽然變成了那首當年風靡大街小巷的《七里香》。
葉清圓覺得可能是有人切錯了歌。
許多年前。
高考完,她回附中取錄取通知書的那天,校園裡同樣放著《七里香》。
那時候是晚飯時間,有人在學校電臺點了這首歌送給過生日的朋友。
葉清圓拿上錄取通知書,正準備出校,經過禮堂的時候,她忽然看到一個人影,在夕陽的餘暉中。
少年一路狂奔,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發梢上還帶著汗。
他看到葉清圓後,停住了腳步。
《七里香》的歌聲迴蕩在半個校園裡,葉清圓率先打破沉默:「你……怎麼來我們學校了?」
談之舟沒說話,他的眉頭始終皺著。走近後,一把搶走她手中的錄取通知書。
「西蕎大學」四個燙金大字,赫然呈現在他的眼前。
「你不是說報的是北京的大學嗎?」他大聲地問道。
葉清圓「哦」了一聲,想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甚至不知道談之舟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情緒。
明明之前她讓談之舟給推薦學校,他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無所謂的樣子。
為什麼,現在又這樣。
夏日傍晚,連風都熱的,吹在談之舟的臉上,讓他感到窒息。
雲層變成墨色,不斷翻滾,隱去夕陽的最後一抹光輝。
忽然之間, 電閃雷鳴,豆大的雨點緊跟其後,啪啪落下,砸在大禮堂老舊的窗戶上、坑坑窪窪的水泥地上。
上課鈴響,電臺《七里香》的音樂聲停止了。
天地一下子變成幽黑的漩渦,沒有光亮,彷彿要把人吸進去。禮堂門口也沒有開燈,談之舟的周身同樣變成了黑色。
他的心,隨著勢頭越來越猛的雨,一起下沉,墜落到地上。
他轉身,不再去看葉清圓,一步步走向滂潑大雨中,任由風雨把他從內到外打濕。
葉清圓在他身後喊著「談之舟」三個字,聲音被風吹得有些顫抖。
他也聽不到了。
他的眼前只有無盡的黑色。
談之舟一時驚訝於葉清圓的狠心決絕,一時又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送那封情書。
或許,他可以不表白,那麼兩個人尚且還能維持親密的關係。
但更多的,他陷入那種即將見不到葉清圓的悲傷裡。
……
葉清圓高三那年的目標一直是北大,談之舟在的學校。
可實際上,她高考並沒有發揮好,是那種,正常水平範圍內,發揮最不好的一次。
在別人的眼裡,這個分數僅僅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