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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二看了眼手錶:“不早了,我叫人給大少收拾了客房,若是朋友,就請大少在這兒住一夜吧,我白二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做不出強迫的事情來,大少儘可放心。”
柏易站起身來:“二爺的話我是信的,來上港這幾個月,不說了解,也知道二爺為人。”
白二:“我卻不曾對我的人品這麼自信過。”
柏易但笑不語,兩人對視一眼,竟意外的有了幾分默契。
白二:“大少好好休息一夜,明日我帶大少在上港走走,大少來港時間不長,想來還沒去碼頭看過。”
柏易:“那正好,聽說如今上港一半風光都要歸功於碼頭。”
白二:“這話不錯,如今國外的東西想進內陸,不是走香港就是走上港碼頭,不過香港勢力複雜,不如上港。”
廢話,上港現在白二一家獨大,一個大團體裡只有白二一個人的聲音,所有人勁往一處使,比香港幾家爭權來的行動力強,還不止強一星半點。
更何況國內的瓷器和絲綢,在國外還是能賣上好價錢的,兩邊來往,白二自然掙得盆滿缽滿。
白家的傭人領著柏易去客房,大約是因為白二脾氣差,傭人們行動間都如履薄冰,哪怕是對著柏易這個客人,也客氣的過了分。
“您若夜裡有事,只管按床邊的鈴。”
柏易:“多謝了。”
他掏出兩個大洋,算是賞錢。
兩個大洋可不少了,要不是來白家,柏易身上也不會帶太多錢,畢竟現在大學教授,一個月工資也就八個大洋左右,一個大肉包子也只需要兩文錢。
傭人不敢接,他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說:“您是二爺的客人,我哪敢接這個錢?這是本分,您好好歇息,小的下去了。”
等傭人走了,柏易才坐在床邊長舒一口氣,他來之前都想好了,如果白二聽不進人話,實在不行,他也只能跟對方撕破臉皮,有些底線是不能越的,他今日答應了白二,來日怎麼面對章厲,怎麼面對自己?
等真跟白二撕破了臉,憑著柏家在文人間的臉面,也能離開上港,柏父就是再不願意,木已成舟,只能走。
不過白二的態度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或許……白二一開始就不是衝著他這個人來的。
柏易愣了一會兒,恍然大悟。
如果白二用其他理由來逼迫自己,自己還敢說出去,柏家在文人間雖然不算說一不二,不過在全國也有點人望,白二一個商人,哪怕在軍政都有人,也堵不了悠悠之口,攔住文人的口誅筆伐。
還真別小看文人的本事,雖說都是文弱書生,拿得是筆桿子不是槍桿子,但左右國家思想的,就是這群人,普通百姓大字不識一個,他們對文人有天然崇拜,文人們登高一呼,作用之大,哪怕坐在京城的人都要怕。
只看白二隻敢關著學生,不敢只把他們怎麼樣就知道,他要是真動了那些學生,就是自絕於天下文人。
現在白二什麼都不缺,缺的就是名聲,如果柏家能成為他的同伴,白二的名聲就能洗白。
而柏易是絕不可能把白二向自己求歡的事說出去的,真說出去,他自己就成了別人嘴裡的談資,也會被柏家抹黑,所以白二隻需要順勢放過柏易,把要求從情人變成友人,想都不用想柏易會怎麼選。
……這人太可怕了。
他玩|弄人心玩|弄的爐火純青。
而且就柏易探聽到的訊息,白二並不是個愛去風月場所的人,一直以來身邊也沒什麼情人,就連那個被他包著的戲子,也不曾真正跟他出席過任何場所,唯一一個當過他女伴的人,還是上港出名的交際花,那位交際花的年紀都快能當白二的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