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到兩個時辰,柳姨娘手中在大房的實權就沒有了。只要蔡姝不是扶不上牆的泥,柳姨娘在大房的影響,遲早得完。
柳姨娘自然得鬧。
但是在宋琬如面前她鬧不起來,宋琬如也就是看上去好說話,但是要做什麼誰也攔不住,而且昭陽大長公主自己不樂意做,偏要她來做這事,加上此前剛見過程晏遲,聽了他「發自肺腑」的話,宋琬如當時的興致並不大好,柳姨娘更是討不著什麼好。
在蔡姝面前,她雖然是顧之遙的姨娘,但是蔡姝還是嫡少爺的正室妻子,她不夠資格,而且跟蔡姝鬧也沒用。
所以柳姨娘就等著顧之遙回來,跟顧之遙鬧。
不過也不算鬧,柳姨娘也是有分寸得很。最開始只是不讓顧之遙進她的屋子,然後才開始哭訴,說自己當年的付出,說自己為了顧之遙跟家人鬧僵了的關係,說自己無依無靠只有顧之遙了,說自己這些年來的戰戰兢兢和為了大房的安生兢兢業業,最後才說道自己被奪了的實權。
不過顧之遙沒有站在柳姨娘這邊,在他看來,這些不過是後院瑣事罷了,不管就不管了,還落得個清閒。
於是柳姨娘就不樂意了,連分寸也不要了。
「顧之遙你沒良心!我為了你我付出了多少!為了你我爹孃都不要了,為了你我好好的官家小姐做了只能是半個主子的姨娘!你呢!你就會空口說白話,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不知道我這些年有多苦有多累!」柳姨娘最後口不擇言:「要是能回到二十年前,我死都不會嫁給你的!」
於是大房的人很快都知道了,府裡其他院落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柳姨娘算是完了。」顧棠華聽完乞燭的敘述,平靜的說道。
顧之遙雖然寵柳姨娘,但是未嘗沒有往日的情分和當年的愧疚,情愛的那部分或許早就隨著時間流逝了。
柳姨娘如果沒有把話說得那麼絕,還能挽回,但是最後那句話太過了,已經超出了像顧之遙這樣的人的底線。
上輩子她在皇城貴胄之間看盡了魑魅魍魎,這種事多常見啊。
「大概,也是這麼些年的確憋屈得很,現在忍不住爆發了。」乞燭小聲說道。
第二日,宋琬如特意來海棠園提醒顧棠華:「這事雖然和我有幹係,但是歸根到底是大房自己的事,你別摻和,知道嗎?」
顧棠華無奈的點頭說知道了:「娘親,就是我想摻和,也沒地方給我摻和啊。」
宋琬如提點完了顧棠華,才想起來程晏遲的事,她想了想,按著以往跟顧棠華說話的習慣開了口:「棠兒,你六月就要及笄了,這些日子爹孃總在想你的婚事,之前也有不少人家有意上了門,但是我瞧著就覺得不好,都給你拒了……只是眼看著你要及笄了,這婚事不能再拖了……你可有什麼看得上的人?」
昨夜大房那邊吵鬧了一陣兒,他們不是不知道,但是昭陽大長公主和顧延那兒當不知道,他們也就當不知道。反正大局已定,柳姨娘翻不出什麼波浪來,就是翻了,覆的也是她自己的那艘小船兒。
宋琬如就跟顧之遠說起了程晏遲的事。
顧之遠一陣無言,最後道:「這小子倒是個豁的出去臉面的。」
宋琬如白他一眼:「他豁不豁的出去臉面我可不管,我就是想問你,你是怎麼看的?」
「你覺得程晏遲是不是真心實意的?」
宋琬如遲疑,然後說道:「我們顧家素來在朝政上不站派系,而鎮國公府則是太子一脈的,你是太子太傅……而且加上宜云長公主和婆婆與當今聖上的關係……鎮國公府應該不至於故意要程晏遲接近棠兒。而且……我瞧著程晏遲的性子,也不是會勉強自己的人……」
「所以你覺得他是真心的?」顧之遠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