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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長嘆一聲,“我知道你不願聽,我也不是要你立刻定下根來,只是老二,你要明白,你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你年輕時候,太過輕浮,女孩子打著轉地換,該鬧到我這裡來。我從前該嫌棄你不知尺寸,到現在,反倒希望你能像那會兒一樣。”
他已經時常陷入這種喋喋不休裡。
容起雲把他的衰老看在眼裡,垂下眼睫,輕鬆開口:“老爺子,你寬心吧,我有數的。”
老爺子長嘆一聲,“你有數,你每回都這麼說。”
他說著,自己撐著身子要躺下去。
容起雲搭手扶他,站定在光影裡,聲音輕了幾分,“這回是真的有數。”
老爺子背過身去,“我累了,你也去忙你的吧。”
等忙完老爺子的事,接他回家休養,一切妥當之後,回過頭來找曾忱,卻意外撲了個空。
容起雲按了半晌的門鈴,也沒人應。問過才知,這屋住戶拎著箱子,像是搬家了。
容起雲神色微斂,幾乎自嘲:真是一如既往地乾脆。
三年前這麼幹脆,三年後也是。但三年前他沒找她,三年後卻不是了。容起雲叫徐知陽訂了最近的飛江城的機票,關於曾忱住處行蹤,他一查便知。
訊息不過一個半小時,就到他手中。
看著那份資料,容起雲卻在想:原來這麼容易的事,他卻一直沒做。
這幾天,他忽然認清了一些事情。
他在乎他對於曾忱的意義,大過於在乎他自己的面子。
那天從醫院回來後,他回了一趟南舍的房子。南舍的房子是他送給曾忱的,除去這一樁房產證,還包括裡面的傢俱擺設以及衣服首飾等等,但是她一件沒拿。
南舍一點也沒變,她走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現在就是什麼樣子。容起雲回顧一番,卻忽然發覺,他忽略了一些事情。
房子裡有一間畫室,和另一間用來存畫的儲物室。儲物室裡放著曾忱給他畫過的畫,那半年裡,曾忱倒是給他畫過很多畫。
她走了以後,容起雲時常會來這裡坐坐。
他竟然從未發現,少了一幅畫。
那天他發覺這事實,手指都在顫抖,心跳也跟著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