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落多疑。
明明有印象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的事情放別人身上可能糾結一下就過去了(),放顧落身上?()_[((),她會去猜測各種可能——
會不會是帝君那副面具的緣故?能讓每一個人都在他臉上看到不同卻又感到熟悉的面容。
又或者她曾經遇到的人裡面,有誰對自己的臉動了手腳,叫人無法詳細記起他的樣貌……
顧落想到了被她殺死的烏衍。
身為烏氏靈脩,謹慎一些不讓別人記住自己的臉,免得日後身份暴露被畫像通緝,這一點都不奇怪。
可帝君怎麼會和他像?總不能帝君胞妹與烏氏的後嗣有兩個,一個是被囚禁在天闕城的烏懷煦,一個是在外漂泊的烏衍吧。
聽冥的記憶裡並未出現烏衍這麼一號人物,但小心些總是對的,吳夕瑤那邊她得再提醒一聲,不能叫更多的人知道她殺了烏衍,免得真就這麼巧,讓烏懷煦出來找她尋仇。
顧落眼皮一跳,突然想起烏懷煦也精通卜算,烏衍要真是烏懷煦的手足兄弟,深究起來,自己恐怕遮掩不過去。
正好她的魂蝶還在對方那裡,如果有機會打探一下吧,總不能光靠推測就給自己平添無謂的煩惱。
顧落思慮到這才將有關帝君樣貌眼熟一事放置,回了鍛造室。
鍛造室面積不小,用防火防爆的甲木做隔斷,分東西兩間,東間打鐵煉器,西間放著各類鑄材和鑄器的工具,其中還有一副繡架並幾箱布料繡線,都是顧落知曉自己要來仙都為質,提前塞進芥子裡的。
西間的衣架上還掛著已經被修復好的九羽綾羅衫和陸棲的鴻羽披帛。將周任遠的簪子放到衣架旁的臺子上,顧落落座於桌臺前,繼續剛剛沒做完的事情——把削成薄片的柔金石刻成細小的符文。
輕輕的敲打聲細密規律。
梅邵從外頭回來,第一時間到顧落這邊,看她沒有好好休息,而是忙著造器,不免又是幾句唸叨,聲音還不敢太大,怕擾了顧落手上的分寸:“每次來你都在忙,這樣不好,你得多休息休息,不能仗著這裡沒人能管住你,就不聽醫囑折騰自己的身體啊。”
“我一到夜裡就回屋睡大覺,哪裡不聽話了。”顧落一臉理直氣壯地胡謅,又好奇問他:“我看師兄這幾日一直在外邊,應當不只是去給掌門傳信吧,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玉牌的通訊範圍有限,顧落在靈霄宗時就沒法聯絡上遠在邊界的師父,哪怕掌門也是用靈鏡和邊界進行聯絡,但靈鏡那玩意兒太重了,不適合隨身攜帶。
如今被困仙都,顧落能用玉牌聯絡的僅梅師兄一人,想要和靈霄宗或邊界傳遞訊息,只得託飛獸局送信。
梅邵聞言,怪不好意思的,顧落還關著呢,他跑外面自在去了:“我到城裡的藥鋪醫館瞧了瞧……“
去藥鋪自不必說,是為了給顧落買藥,順便看看這邊的藥鋪和北洲的藥鋪有什麼區別,價格怎麼樣,去醫館則是想觀摩觀摩仙都的醫修是如何給人
() 看診的。
想到這,梅邵問顧落:“你常下山遊歷,有沒有聽說過‘不可追’。”
顧落面不改色,彷彿總給她送情報的組織不叫“不可追”一般:“自然聽過,許多地方都有‘不可追’的善堂,怎麼,難道仙都也有?”
梅邵:“倒不是善堂,是一家小醫館。我昨日路過看裡頭人多,進去又沒管住嘴,幫著診了幾個。”
他忍不住面露得色:“店裡的管事為了答謝我,特地請我用了些好吃的,知道我平日空閒,便想聘我。”
顧落放下鏨刀,活動活動指節,後把手泡進一旁備著的溫水裡,舒緩疲勞:“那你答應了嗎?”
“昨日我說考慮考慮,今日又去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