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殺不死。”一位來自恆雷塔的筆修忍不住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隨便一個練氣小弟子都知道,修為越高,境界之間的差距就越大。五個破障就想殺一個渡劫,我看難。就算是半步渡劫的劍鬼林無需,他或許可以做到,但也得廢去半條命,可人毫髮無損跑邊界守界除魔去了,這要怎麼說?”
巫修和筆修的出聲,讓原本只想看熱鬧的外來修士們忍不住加入討論,發表起了各自的見解。
“哎呀你聽一句不聽一句是吧,不還有湮魂丹能讓渡劫魔修陷入神魂自錮嘛!”
“渡劫比之我等,猶如金丹比之凡人。金丹期修士就算神魂自錮了,凡人也殺不掉,拿刀砍也是刀斷。”
“未必,凡人執凡鐵殺不掉,若用法器,必然可以。”
“不好說,剛剛我們不還都以為用湮魂丹就能殺了渡劫魔修嗎?”
“短暫的神魂自錮是有多短?若不能一擊斃命,叫魔頭恢復了神志,是不是就白費顧小友被搜魂這一步棋了?”
“所以你們已經認定這事兒是靈霄宗掌門等人一塊乾的了?”
好問題。
沈雲仕放下了背在身後的手。
靈霄宗掌門秦玉卿可不是他說帶走,就能帶走的。
但是——
“秦掌門。”沈雲仕面不改色道:“巫修向來沒什麼信譽可言,她說的話也未必屬實。”
巫修用嬌嗲的聲音發出霸氣的抗議:“姓沈的,別以為你是仙都來的老孃就不敢動你。”
沈雲仕只作聽不見,繼續對秦玉卿說:“我相信以秦掌門的為人,應當不會為了殺聽冥魔君,就讓自己的弟子冒死做餌。”
這話說的,就差按著秦玉卿逼她把一切都推到顧落頭上,好叫仙使們把顧落帶走。
至於真相?
沈雲仕得到的命令從一開始就是給魔域一個交代,而不是查清真相。
秦掌門要是沽名釣譽貪生怕死之輩,局面反而更好解決,魔域索要的天材地寶,也可讓靈霄宗一力承當。
巫修翻了個白眼,在場腦子轉得快的也都明白過來,心裡多少有些不得勁。
還有一些真的沒聽懂的在糾結,一方面驚疑秦掌門的為人,另一方面琢磨巫修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靈霄宗弟子的想法就更加複雜了,他們看看顧落又看看掌門和師叔師伯長老們,很是不知所措。
秦玉卿並未順著沈雲仕的臺階下,抬頭看了看天邊,陰雲密佈,風雨欲來。
她要等的訊息,至今未到。
秦玉卿收回遠望的視線,對上沈雲仕,說出的話語風輕雲淡:“確實是我佈下殺陣,殺了聽冥。”
沈雲仕愕然:“你承認了?”
“事到如今,沒什麼不能認的。”秦玉卿坦白道。
“魔域三君,哪個不是惡行累累,哪個不是踏著無數凡人修士的白骨才有今日。”
她嘆:“聽冥自大狂妄,孤身潛入我靈霄宗,此等千載難逢的機會,我要是錯過,恐怕道心有損,餘生都要在悔恨中度過。”
“你是全了自己的道心。”沈雲仕不為所動,指責道:“可知因為你靈霄宗,多少凡人修士身陷戰火?”
“不會有邊界凡人因此喪命。”弟子堂錢長老捻著山羊鬍子,駁回了沈雲仕那套天下蒼生的說辭。
沈雲仕:“什麼?”
向來愛和稀泥的錢長老難得說話刻薄一回:“看來仙都不是裝瞎裝聾,是真的瞎了聾了,才會到現在都沒派援兵去邊界,自然也就不會發現,早在半個月前,邊界凡人便已悉數轉移妥善安置,為了不叫魔域發現異常,我等在邊界六城布了幻陣,費了百來顆蜃珠,營造凡人還在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