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兒子把人媳婦推倒,生孩子大出血,差點一屍兩命,人家沒動手打你,只拆了個房頂,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還好意思在我們跟前上他們兩口子的眼藥?”
“哪來的臉吶?!”
“就是!”
李大嫂臉一陣青一陣白,“你們……”
“沈大花,自取其辱,你知道什麼意思嗎?”
“她大字不識幾個,知道才怪……”
“哈哈哈哈……”
眾人鬨堂大笑。
“還你男人顧念兄弟情分,不讓你往外說……”
套她話的小媳婦笑的前俯後仰,“他要真顧念兄弟情分,會縱容你跟你兒子這麼欺負他弟弟的媳婦孩子?”
“你們兩口子一唱一和的,可真夠不要臉的!”
“他們這是把我們都當孩子哄呢!”
另外一個小媳婦翻李大嫂一個白眼,啐了口唾沫到她腳下,“我們是孩子他媽!”
“狼狽為奸、沆瀣一氣,說的就是你們這對臥龍鳳雛!”有人一臉嘲諷道。
有人在旁邊提醒,“你這成語一來一打,她聽不懂。”
眾人又是一陣嘲笑。
“……就是罵你跟你男人,能睡一個被窩,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有人笑眯眯的解釋。
哈哈哈聲響徹小院。
李老太嫌棄的瞪著李大嫂。
李大嫂氣的肺都要炸了,五官猙獰著,再不裝了,“這是我家,誰給你們的膽子跑到我家裡罵我?你們都給我滾!滾!”
“你說滾就滾,你算老幾?”
有小媳婦啐她,“我們是來找清一嫂子說話的,不是你先找事兒,誰稀罕搭理你?”
“誰說不是,瞧我們不偏著你詆譭你們家老二兩口子,就要攆我們走?什麼德行!”
“走走走,別搭理她,鼠目寸光,早晚有她後悔的。”
走在最後的一個小媳婦,笑著補刀,“鼠目寸光就是說你的眼光跟老鼠一樣,只看到你眼前這一畝三分地,看不到你們家老二帶來的長遠好處。”
李大嫂聽到的,“……你是老鼠。”
“滾!”
一群人笑嘻嘻的進了二房。
第一次見這麼多同村的媳婦,有跟她差不多大的,有比她小的,儘管早做了思想準備,樊清一還是有些發怵。
“清一嫂子,我男人是二柱。”
“……我男人是齊連中。”
“清一嫂子,我男人是李建城。”
“文風媳婦,我是你前頭方叔家的嬸子,孃家姓周。”
“文風媳婦,我是……”
“弟妹,我是……”
七八個人挨個介紹,因為得了宋嬸子的叮囑,幾人都沒往床前去,只遠遠的站著,笑模樣的打招呼。
樊清一擠出僵硬的微笑,朝她們一一點頭。
“……外面的事我都聽到了,謝謝你們替我們兩口子說話。”
年長的周嬸子擺擺手,“這都不算事兒,你大嫂那種人也就欺負欺負你這性子綿軟的人,在我們這兒,她可不是個個兒(方言,不是對手的意思)。”
幾個小媳婦笑嘻嘻點頭。
“嫂子,你是不是臉皮薄,不好意思罵人?你要是不好意思,下次喊我們,我們替你罵!”
“對!我當家的一直唸叨,小時候多虧文風哥帶他進山打獵,下河摸魚,他才能長這麼壯實,大傢伙都念著這份情哩。”
其他人紛紛附和應是。
樊清一笑著看她們說的熱熱鬧鬧的,很是羨慕。
“嫂子,文風哥這一走,少說又得半年,你們跟家裡鬧成這樣,你可不能再像以前那麼好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