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其華渾身散發著濃重的戾氣,方才那個溫和慈愛的人彷彿是樊清一的幻覺。
“媽……”
樊清一滿眼心疼, 她不知道她媽這些年經歷了什麼,但從這些隻言片語中也能聽出大概。
薄其華聽到女兒的聲音,渾身一僵。
她張了張嘴,渾身的氣焰一瞬間消失不見,臉上還多了一抹緊張。
她試著擠出一抹笑, “一一,媽媽失態了,你這個……不,她不配你喊一聲姨媽,當年要不是她聯合外人害薄家落入外人手中,我不會被薄家絆住腳,不會害怕被他們知道你的存在,我沒時間回來接你,我不敢接你,她這樣的人沒資格再回薄家!”
“媽,我是你的女兒,不管任何時候我都會站在你這邊,也只會站在你這邊。”樊清一搭上她的胳膊,朝她微笑。
薄其華心口驀然一震, 看著女兒的笑容也笑了。
“好!”
薄家是她和阿勝豁出命搶回來的,薄家能有今天,是他們拼命殺出來的!
誰再敢起么蛾子,她不介意再血濺薄家庭院一次!
瞧著愛人眸色逐漸堅定,顧雅勝的餘光掠過樊清一,心底輕輕喟嘆,覺得其華這些年的心血總算沒有白費。
薄其華反手拉住樊清一,叫上顧雅勝,“走,我倒要聽聽老太太還能說出什麼花兒,說不好我讓他們今天都給老孃滾蛋!”
顧雅勝,“……”
好了,得了她女兒一句話,她是徹底不打算裝了。
他一時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不好?
但來內地這麼多年,提到樊清一她總滿心愧疚,如今瞧著母女倆是解開了誤會,這種自然放鬆的相處模式,不就是他一直想看到的嗎?
顧雅勝心頭感激樊清一,跟在母女倆身後,琢磨著要不要把給他們一家五口的見面禮再添點兒?
添點什麼合適?
他地庫裡好像還有幾塊去緬甸買的原石,要不切開揀兩塊好的送過去?
很快回到室內。
顧雅勝按了外放,一進來就能聽到一群人嘰嘰喳喳的聲音。
有說,“……媽,你就偏著她吧,小心二妹回來把薄家給砸了!咳咳……”
“媽,老二什麼脾氣你不知道?你敢讓薄其夏進門就算了,你還想讓她去宗祠給老爸磕頭?你真是好日子過久了……”
“大舅、三舅,你們怎麼這樣?我媽姓薄,就算以前做了錯事,但她現在已經知道錯了,中國有句古話,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小逼崽子,你快給老子住嘴吧!誰準你叫我三舅的?再叫把你舌頭割掉……”
“咳咳……她算哪門子中國人?她不是不屑姓薄嗎?咳咳……她這個假洋鬼子,能知道錯才有鬼了……”
“大舅、三舅!你們別忘了,薄家風雨飄搖那會兒,我媽可從來沒斷過你們吃喝花用,你們怎麼就非擰巴的偏著大姨……”
“你可拉倒吧,那就沒斷過吃喝花用?把人關在房間裡不讓出去,她那是囚禁!”
“……咳咳,李叔人呢?把他們孃兒幾個攆出去!”
一直沒出聲的薄其夏與薄老太太同時出聲。
“大哥,我知道錯了,你別攆我,媽……”
薄老太太聲若洪鐘,喝道,“我看誰敢!”
“我敢!”
薄其華站到電話旁,眸色泛著涼薄,槓上薄老太太,“大哥,老三,現在、立刻、馬上,把薄其夏跟她的種都給我丟出去!誰敢攔著一起丟……”
“哎呦喂,老二,媽臉都青了,怎麼辦?”
薄其華笑,笑意卻不達眼底,“薄其夏不是老在媒體上喊話老太太,說自己沒機會承歡膝下孝順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