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名,擱在琉璃廠能買好幾千銀子。
色鬼擅長丹青,就像肖鐸這樣一個整潔人兒必須取悅皇后一樣,讓人敬畏之餘又覺得腌臢。可見世事難兩全,越靠近權力中心的人越複雜。音樓拍了拍額頭不由發笑,她對肖鐸又知道多少?光憑他救了她兩回就生出這麼多感慨來,也許人家原就是這樣的人呢!
不過他先前的話她是聽進去了,他和彤雲一樣的意思,跟誰都是跟,皇帝臨幸你,你不也得脫光了躺著嗎!不同之處在於皇帝翻牌子她可以大大方方讓人知道,福王來這手就藏著掖著見不得光。不管怎麼,太妃的名號在這裡,真要答應了……算怎麼回事?
再好好想想,不著急,好好想想再決定該怎麼辦。救命之恩不能不報,賒著賬,沒準人家一來氣又弄死她一回。
音樓絕對是個得過且過的人,她心大,能裝得下整個紫禁城。睡了一覺, 幾重悲
大行皇帝的遺容就不必瞻仰了吧!反正蓋著黃綾布,也看不見什麼。再說肺癆死的人,離得太近沒準兒會被傳染。不過崩在這個月令裡,也算死得聰明。再拖延一陣子入了夏,還得專門指派兩個人趕蒼蠅呢!
音樓心口一陣翻騰,不敢再細想了,斂著神隨肖鐸進殿裡上香。剛進門,看見皇后從偏殿裡過來,上下審視她,問肖鐸,“這位就是步才人?”
皇后是坤極,是紫禁城中頭等尊貴的女人,音樓這類低等妃嬪,只在剛進宮時遠遠見過她一面。能當皇后的人,必定貞靜端方令人折服。趙皇后很美麗,出身也極有根底,父親是文華殿大學士,母親是代宗皇帝的堂姐彭城郡主。她十四歲為後,到現在整整八個年頭,八年的時間把她煅造成了精緻雍容的婦人,臉上更有自矜身份的貴重。
肖鐸道是,“步才人是前太子太傅步馭魯的女兒,昨兒徽號擬定之後才還的陽,如今受封貞順端妃。”
皇后哦了聲,“定了就定了,橫豎只是個稱謂。萬歲爺人都不在了,受了晉封還有什麼用!”言罷對音樓道,“你既然蹈義未成,到大行皇帝簀床邊上守著去吧!我先頭跪了六個時辰,精神頭委實夠不上,你就替我一替,也是你盡了一分心力。”
音樓只覺五雷轟頂,料得果然沒錯,哪能那麼容易就讓她矇混過關!她是從死過的人,離皇帝陰靈最近,安排她守靈,簡直再合適沒有。她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可是怎麼辦,皇后發了話,沒有她拒絕的餘地。她窩窩囊囊地應個是,“娘娘保重鳳體,且去歇著。這裡有臣妾照看,出不了岔子的。”
皇后連點頭的樣子都那麼有威儀,音樓自打聽彤雲嚼了舌根,滿腦子都是她和肖鐸暗通款曲的曖昧場景。女人天生對窺探秘密有極大的熱情,她趁著回話的當口抬頭,視線在他們之間小心地遊走。但是沒有什麼發現,他們都很克己,皇后甚至沒有再看肖鐸一眼,倚著宮女出了謹身殿正門。
音樓感到一陣失望,覷了覷彤雲,對她不甚可靠的訊息表示鄙薄。彤雲很無奈,這位主子就是塊頑石,大庭廣眾公然調情,當他們是傻子麼?她抬眼往帷幔那頭一掃,示意她先顧慮顧慮自己的處境。皇后多壞呀,看她沒法死後追隨大行皇帝,就叫她活著做伴。這半夜三更的,對著個陌生的屍首,不是要嚇死人嘛!
音樓這才想起來要往帷幕後面去,她低下頭,孝帽子遮住臉,很不服氣地齜了齜牙。再抬起頭來的時候仍舊是一臉端穩,對肖鐸欠身道:“請廠臣替我引路。”
肖鐸漠然打量她,“太妃害怕嗎?”
害怕呀,可是又能怎麼樣?況且裡面的屍首曾經是皇帝,但凡和他沾邊的都是祖上積了德,她怎麼有權利害怕?
音樓吸了口氣,“廠臣說笑了,大行皇帝允公克讓、寬裕有容。能伴聖駕最後一程,是我前世修來的造化。”
他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