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利索。
“這床單挺舊,至少用五年了,你媽要是問起,你就說不知道,能過關。”
高燃望著小補丁,“乖乖,小北哥,你連這個都會啊。”
封北把拿剪刀剪掉線,“要不然怎麼做你哥,學著點兒。”
其實他也是無意間發現自己會這一手的,像是為哪個人幹過無數回縫縫補補的事兒,熟練到不行。
沒學過,彷彿生來就會。
上輩子沒準是個心靈手巧,賢良淑德的大姑娘?
高燃摸摸小補丁,縫的真好,比他媽縫的好太多了,他脫口說,“小北哥,那你會打毛衣嗎?”
封北撩起眼皮看過去,“嗯?”
高燃從衣櫥裡拿出那條毛褲,彩色的,陪他度過了好幾個寒冬,“醜不醜?”
封北說,“可以說是相當醜了。”
高燃唉聲嘆氣,“最底下那一截大紅色是我媽前些天才加上去的,她指著我穿到大學。”
封北的薄唇抿著,“挺好的啊,再堅持堅持,就能當傳家寶了。”
高燃說,“別憋了。”
封北悶笑出聲,眼淚都笑出來了,“穿上給哥看看。”
高燃一臉“你做夢”的決然表情。
封北擦擦眼角,“你媽打的毛褲不是什麼花針……”
高燃驚道,“小北哥你還懂花針?”
封北本人也很驚愕。
他皺皺眉頭,我給誰打過毛衣毛褲嗎?沒有吧。
花針這詞怎麼會從他嘴裡蹦出來的?
高燃默了會兒,“小北哥,你真沒談過物件?”
封北心裡那點怪異的情緒一掃而空,“廢話!”
就算談了物件,他一個大老爺們,也不會為對方學打這玩意兒。
太難,太累,不知道要廢多少心思,還娘氣。
真要這麼做,除非是愛到骨子裡去,超過生命的愛,跨越尊嚴和靈魂。
封北喜歡少年,不是兄長對弟弟的那種喜歡,會有慾望,這一點毋容置疑,也對他的成長充滿期待,樂意跟他分享生活跟工作,想把他帶進自己的圈子。
但現在還沒有到深刻入骨的地步。
不過,照這麼控制不住的寵下去,將來肯定會出現那個局面。
封北嘆氣,為自己後半輩子擔憂,不知道能不能得償所願。
後半夜飄起雪花。
封北沒有睡意,他湊在少年的傷那裡,用嘴吹吹。
“毛毛躁躁的,什麼時候能穩重點?”
封北轉而一想,穩不穩重不重要,人好好的就行。
他發現自己喜歡少年所有的樣子。
甭管是嬉皮笑臉,蹦蹦跳跳的時候,還是傻不愣登,柔軟可愛的時候,又或是分析案情,層層推理,睿智機靈的時候。
封北的耳邊忽然響起聲音,“小北哥。”
“操!”
封北的臉通紅,還好房裡昏暗,他心虛,立刻先發制人,“大半夜的,你怎麼醒了?”
高燃喘著氣,“我做了個夢。”
封北躺在少年旁邊,“又是噩夢?”
高燃嚥唾沫,“我夢到帥帥的媽媽了。”
封北側過身,“然後呢?”
高燃把汗溼的臉蹭在被頭上面,“她在夢裡看著我,對我笑,一直笑,就是不說話。”
封北嘖道,“聽著怪慎得慌。”
他剛說完,就察覺少年往自己身邊挪,膽兒小,嚇著了,“就是個夢,沒事的。”
高燃埋怨,“我後面的還沒說完。”
封北投降,“行,祖宗,我不說話了,你說。”
高燃縮到被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