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燃每天晚上都做的那個夢,現在他還沒有告訴封北,不知道怎麼說,他需要時間。
方如意走的那天,大雪紛飛。
封北開車去了醫院,做了他該做的。
高燃全程陪同,也不知道說什麼,只是在無人的時候捏捏封北的手掌,給他一個擁抱,無聲的告訴他,你還有我。
封父將一個紙袋子給封北,“這是財產轉讓協議,我跟你媽都已經簽過了,你籤一下。”
封北沒接,“為什麼?”
封父看著自己的兒子,“子承父業,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封北說,“我們是父子?”
封父噎住。
封北說,“幾十年我都過來了,也習慣了,這財產不是我的東西,跟我沒什麼關係,你捐了扔了都可以。”
封父疲憊的眼睛一亮,“那就捐了吧,以你媽的名義捐,她會很高興的。”
“當警察很苦,你要是哪天想轉行,可以跟我說,我……”封父在兒子漠然的目光下低了聲音,“我這些年攢了不少人脈。”
封北看向遠處,“你什麼打算?”
封父身子一震,激動的說,“我回老家住一段時間。”
封北,“哦。”
封父看著兒子走到那個青年面前,低頭彎腰跟他說什麼,看起來很親密。
封北忽然側頭。
封父在兒子那道冰冷的,充滿警告的眼神裡讀懂了一些東西,他在寒風冰雪裡打了個冷戰。
二十多年不聞不問,現在談什麼教育?封父苦笑著搖搖頭,轉身開車離開。
每年年底都是搶||劫案的密集時期,入室搶||劫,街頭搶||劫,還有因搶||劫引起的謀||殺,奸|殺,這類的案子好破,線索很容易查詢,不需要大量的推理,卻是結一個又有,忙的連寫報告的時間都得硬擠出來。
封北能應付公事,累就累點兒,不需要提心吊膽,可私事上面有個頭疼的事情,他誰也沒告訴。
每天晚上,封北跟高燃照常鬼混,時長看當天的狀態,感情也沒有什麼問題,但是等到高燃睡著以後,他就會做噩夢,驚醒,每天上演一遍。
高燃睡不好,封北不敢睡,幾天下來,倆人眼簾底下都多了一層青色,眼睛裡也老是有紅血絲,看起來一個比一個憔悴。
趙四海是局裡唯一一個知道封北跟高燃關係的人,他那張便秘臉又拿了出來。
撐到臘月二十八,趙四海彙報完工作後留下來,欲言又止,“封隊,你跟小高是不是有什麼不愉快的地方?”
封北翻著手上的一份勘察報告,“沒有。”
趙四海說,“那你們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