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二十六,正是年輕力壯,魅力爆棚的時候,暫時跟老這個字不沾邊。
只不過跟個十七歲的孩子在一塊兒,會覺得先走的那九年有點長。
封北凝視著少年的背影,目光灼熱,“今晚你回你小叔家睡,還是怎麼著?”
高燃說,“去小叔家。”
封北失望的皺眉,“怎麼不乾脆在我這兒過夜?省得再跑。”
高燃搖頭,“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回去,小叔會跟我爸說的。”
說的很有道理,封北隨著他去了。
因為陳麗容一家的事兒,高燃沒有興致出去玩耍,在客廳溜達溜達就上臥室睡覺去了。
床被上都是菸草味,高燃聞慣了,不覺得難聞,反而很踏實。
封北中途有事出去了一趟,回來時人還睡著,嘴巴微張,四肢大開,被子一角被壓在腳下,其他的全掉地上了。
睡相不是一般的差。
封北習以為常,他把被子撈起來蓋在少年身上,站在床邊看了會兒,不滿足的彎腰,偷偷將微涼的兩片薄唇印在少年眉心。
高燃一覺睡醒,封北帶他去醫院,說是陳麗容要見他。
陳麗容要親口跟高燃道謝。
高燃要回縣裡,不可能在市裡常住,再說了,即便住在市裡,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關注陳麗容一家三口。
各有各的生活要過。
如果自己不想好好的,旁人說再多做再多都無濟於事。
封北沒進病房,他在外頭等著。
高燃一人進去,迎上陳麗容投來的目光,他露出一點笑意,好讓對方放鬆。
陳麗容要起來,高燃阻止,叫她躺著,“阿姨,你身體虛,別亂動,有什麼話你說,我聽著。”
“謝謝。”
陳麗容喘著氣,面容蒼白如紙,“謝謝你。”
高燃撓撓頭,“是老天爺的意思。”
陳麗容似是沒聽明白。
高燃也沒細說。
陳麗容慢慢的明白了,她充血的眼睛溼潤,淚落兩行。
不多時,病房裡多了兩個小孩。
陳麗容失血過多,沒說會兒話就睡了過去。
小女孩很輕很輕的說,“媽媽覺覺了。”
高燃摸摸她的頭髮。
這回男孩沒擺出老母雞護小雞崽的樣子。
早上那一出在男孩心裡留了很深的痕跡,他分的清誰是好人。
高燃一直把餘光放在床上的女人身上。
當女人有醒來的跡象,高燃就找兄妹倆說話,聊他們的爸爸媽媽。
“安安,你喜歡你爸爸,還是喜歡你媽媽?”
“喜歡媽媽。”
“那你爸爸呢?不喜歡他?”
“喜歡爸爸。”
高燃猜到陳麗容應該經常問女兒,喜不喜歡媽媽。
小女孩的語言能力還在健全當中,詞彙量正在一點點的增多。
喜歡xx成了一種固定模式。
高燃又問男孩。
男孩捧著個蘋果,都捧熱了,也沒捨得吃一口,他垂著眼睛,“爸爸走了。”
高燃可以確定,他從男孩的臉上看出了悲傷。
大人總會把一句話掛在嘴邊,就是“你還小,能懂什麼”,卻不知很多時候,小孩子心裡都懂。
“你爸爸應該很痛吧。”
高燃見男孩看過來,他認真的說,“生病很痛的。”
男孩動了動嘴巴,像是要哭。
小女孩停下啃蘋果的動作,“哥哥哭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