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瑞的副總,專門負責和體育局官員接洽,這裡很多人都已熟悉。不過看到白既明還是第一次,當時就愣住了,叫了聲:“白既明。”下意識地看向廖維信。
三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彼此還未探清眼底深藏的是什麼,卻聽唐林在一旁已經大聲說:“小白,你和杜總認識?”
白既明微微點頭:“是,我們大學同學。”唐林大笑:“那更好啦,小白,來,坐杜總旁邊。”
廖維信看著白既明微笑著坐下,杜子成低聲問了幾句,似乎抬頭瞥自己一眼。白既明沒有抬頭,輕輕回了一句,於是杜子成臉上露出釋然的神色。
一旁乾杯聲、高談聲、歡笑聲此起彼伏,廖維信卻一直注視著那個人。白既明仍是很安靜,只和杜子成小聲交談。杜子成天生的喜劇演員,幾句話就能逗得人前仰後合。白既明很開心,時不時地隻手握拳,拳眼掩住口悶笑。
他總是這樣,就算非常高興,也從不會放肆大笑。兩個人窩在沙發裡看喜劇片,白既明常常靠在廖維信肩膀上,笑得縮成一團,卻沒有半點聲音。廖維信就說他適合演默劇,卓別林時代一定大紅大紫。白既明不服氣:“我又不是啞巴。”廖維信在他耳邊邪邪地吹氣:“啞巴也行,只要在床上能喊。”氣得白既明一腳踹他坐到地板上。
杜子成夾了塊羊排放在白既明碗裡。白既明喜歡吃羊肉麼?這個廖維信卻不知道。白既明總喜歡在他下午上班時打電話進來:“今天想吃什麼?”廖維信一律回答:“隨便。”然後等著一桌子的驚喜。是啊,自己怎麼從來沒有問過,白既明愛吃什麼?現在回想起來,兩個人相處一個月,白既明從來沒有提過任何要求,一個也沒有。而廖維信給他的東西,也從不挑剔。可廖維信根本不知道他到底需要什麼,他只是遵循以前那些“伴兒”的嗜好,名錶、衣服、包,甚至化妝品、金飾。
廖維信忽然有些後悔,原來,錯的是自己。
唐林不知道三人之間的怪異,他只發現廖維信總是向白既明那邊看,便以為是白既明只顧著和杜子成敘舊,忘了廖總,忙說:“小白,咱們這次多虧廖總大力支援,快敬廖總一杯。”
白既明放下筷子,端起酒杯站起來,剛要開口,唐林又說:“你杯子裡是什麼?飲料?怎麼能喝飲料?”
廖維信忙說:“飲料也行,我不也喝飲料嗎?既明酒精過敏,就飲料吧。”“既明”兩個字一出口,竟帶著微微的顫抖,像是心中遮擋得嚴實的秘密,被自己偷偷掀開一個小角,既想讓人看,又怕讓人看。
唐林皺眉,一邊體育學校的老師們已然大笑:“白既明酒精過敏?哈哈,廖總真會開玩笑。”“可不是,廖總第一次見小白,不知道他外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