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既明默默地掏出自己的衣物,靜靜進了洗手間。
杜子成是典型的公子哥,一點不能委屈自己,出門旅遊,當然要訂下當地最好的旅店。房間裡很乾淨,裝置也還算齊全。不過現在是深秋,天氣冷得很,用不著洗澡。白既明簡簡單單洗漱一番,便走了出來。
等廖維信洗好,白既明早將自己埋在被子裡裝睡覺,臉衝外,身子縮在床的一側。廖維信張嘴要說些什麼,想了想還是沒出聲,走到另一側掀被躺下。1米8寬的床,倒讓兩人明顯劃出楚河漢界,誰也不說話。
原以為如此小心翼翼保持距離,又各懷心思,只怕要望天到明晨。沒成想,兩個人忙活奧運會兩個多月沒睡好覺,現在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竟然都睡著了。
廖維信是被一陣鈴聲吵醒的,閉著眼睛摸了半天,才發現是自己的手機。隨手開啟,裡面傳來杜子成的聲音:“喂,睡醒沒?到點啦。”廖維信一睜眼,微微動了動,發現半邊身子被人壓著。低頭看過去,白既明的頭躲在自己右邊肩窩裡,睡得正香。
廖維信不由自主微笑起來,對杜子成輕聲說道:“才幾點,太早了。”
“早什麼啊,都七點了。”
“既明還沒醒,要去你們去吧,我陪他多睡會兒。”
“沒醒叫醒他呀,四個人一起來的,我們倆先去,這叫什麼事?”
廖維信見白既明蹭蹭臉,蹙起眉頭,知道是覺得吵了,不敢再說,低聲道:“要不就等我們,要不就先走。就這樣,愛咋咋地。”索性關機,反正白既明的是小靈通,根本就沒帶來,料他杜子成也沒膽子敢打房間的電話。
白既明踢被子的毛病又犯了,冷得緊緊貼在廖維信的身旁,吸取他身上的溫暖,手臂橫到他胸前,抱個嚴嚴實實。
廖維信一條手臂被白既明壓著,又不敢亂動,廢了好大的勁才扯過被子,慢慢給白既明蓋上。
趁著窗簾縫隙中透過的晨曦,廖維信朦朧地看到白既明恬靜的臉,乖乖地躺在自己懷中。一種說不出的幸福的感覺,陽光一樣環繞住他。廖維信輕輕拂起白既明耳邊的碎髮,看他白皙的脖頸彎出一個美好的弧度,忍不住湊上去吻了吻。伸手攬住白既明,下頜抵住他的頭頂。
白既明夢到自己躺在無邊的長草中,周圍密密麻麻的向日葵盛開著,橙黃色的海一直延伸到天際。他將四肢舒展開,愜意地喟嘆一聲,感到那一絲一縷的柔軟和溫暖,慢慢滲透全身,充滿胸臆。
這種感覺太舒服,以至於白既明睜開眼睛,面對並不算黑暗的房間,竟有一種隔世的恍惚,好半晌才發覺那種溫暖來自於哪裡——廖維信的身體和身上的被子,像一個鋪滿厚厚絲棉的貝殼,緊緊將自己包裹在裡面。
白既明頭枕在廖維信的胸前,看不見他的臉。他沒有動,近乎貪婪地汲取那久違的體溫和熟悉的氣息。有一瞬間,白既明忽然覺得,就這麼過一輩子也不錯。
他想起那一個月中,曾有一次做愛之後,他就這樣躺在廖維信懷裡。廖維信問他:“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你今天干點什麼?”那可能是《後天》碟片帶來的後遺症。
自己怎麼回答的?“和你做愛做到死。”
白既明輕笑,閉上眼睛,如果末日之前,能這麼相擁而眠,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只可惜,明天太陽依舊會升起,人們依舊會活下去。該哭的哭,該笑的笑,該面對的一樣也逃不掉。
所以,就這樣吧。
白既明硬起心腸,一抬頭,卻正對上廖維信含笑的眼:“睡醒了?”白既明的臉登時紅了起來,慌忙支起身子,呆了半天,說出一句:“我去洗漱。”磕磕絆絆下床逃到洗手間裡。
等兩個人走到餐廳吃早飯,杜子成程向雨早就不耐煩了,看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