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照樣活了二十多年,並且一直活得不錯。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認識了你!”
白既明上前一把拉開房門,對廖維通道:“現在,請你出去。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
廖維信沒想白既明會輕易接受,但也沒有想到他會反應這麼激烈。尤其是那句“最大的錯誤”,讓廖維信呼吸一窒,心臟莫名地痛起來,知道再說下去也無意,反而是自取其辱。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一臉倔強的白既明,回身慢慢走下樓。
道路兩旁的樹葉都快掉光了,秋天的清晨很冷,輕風捲起地上的枯葉,平添幾分蕭索。廖維信回到樓對面的車裡,隔著茶色的玻璃,看著樓門。
十分鐘之後,白既明揹著肩包走出來。他身上穿著米色薄毛衫,深色外套,不緊不慢地走到公共汽車站。那裡早已等了許多人,一見公車過來,爭前恐後地擠上去。白既明皺眉——對這種人多的場合,他永遠也學不會適應。直到過去兩三輛,才算隨著人流上了車。
廖維信開著賓士,慢慢隨在那輛232後面,忽然發覺自己有點無聊,無奈地一笑,踩下油門超過那輛公交車,趕去酒店上班。
測試賽結束並不意味著可以休息,所有奧委會成員全部移駐奧體中心上班,找問題、寫總結,為明年奧運會做準備。敲敲打打的文字工作一向是白既明的事兒,等他從一摞摞厚厚的材料中抽空看一眼表,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趙鶴男悄悄走過來,神神秘秘地問他:“我和你說的那件事,行不?”白既明愣了半天,才想起是前幾天趙姐提起要給他介紹個物件。
“小姑娘就住我隔壁,知根知底的。家裡條件特別好,父母都是有文化的人,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模樣也文靜……”
白既明幾乎沒有聽清趙鶴男在說些什麼,眼前檔案上的黑體字,像一隻只活躍的蝌蚪,跳來蹦去,亂得讓他發暈。
趙姐兀自喋喋不休:“他家好幾處房子呢,不在乎你家裡條件好不好。只要閨女樂意,怎麼著都行……”
白既明看向外面空曠的停車場,水泥柱子粗大而冷硬,灰色的頂棚佈滿鐵管和線路。穿過壓抑的層層水泥牆和對面的樓房,可以看見一角蒼白的天空。
辦公室裡裝修過後的甲醛氣味憋悶得讓人窒息,白既明忽然有一種無力感,自己過去是怎麼活的?為什麼會坐在這裡?以後又將怎麼樣?似乎一切已然不重要,那個女孩子,是漂亮還是溫柔,是開朗還是活潑,有什麼關係呢?
“和誰都是過一輩子。”自己當初就是這麼回答廖維信的吧。
白既明抬起頭,對趙姐笑了笑:“就今天晚上行嗎?”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輕飄飄的,隱約透著絲無望的淡然和冷酷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