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白既明租的房子是在頂樓,不用費心去數樓層。
一個老太太牽著只狗出來,掃一眼廖維信,臉上毫不掩飾地露出疑惑甚至警惕的神情——他那一身挺括的西裝,和這個地方實在不太相襯。
廖維信微笑著側過身去,讓老人先走,小心翼翼地避免碰到那隻小小的哈巴,然後抬頭看看門牌號碼,站在左側門前。
防盜門是鐵灰色的,兩旁貼著已然斑駁的春聯。門上的倒福字只剩下半個,上面那半被無數或白或紅的小招貼遮蓋得嚴嚴實實。無論是門鈴還是門鏡,都找不到,廖維信猶豫了一下,抬起手敲敲門。
兩分鐘後,裡面傳來白既明的聲音:“誰?”幾乎是同時,門已然開了。廖維信不出聲,沒有錯過白既明來不及掩飾的驚異的神情。
不過是轉瞬間,白既明立刻冷下臉。廖維信不等他拒絕,先開口:“既明,我帶了早點來,你先吃飯好麼?”
“廖總實在太客氣了,不過我覺得沒有必要。”白既明語氣寒得像冰。
廖維信嘆氣,早知道不會那麼容易:“咱們能不能先進屋?”他有意無意地回頭,看一眼站在緩步臺上緊盯著他們兩個的牽狗老太太。
白既明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面容登時柔和起來,露出笑容:“孫奶奶,去遛狗嗎?”
“是啊,你還沒去上班哪?”老太太狐疑的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遊移,“他……”
“哦。”白既明仍是笑,想說是同事,不過廖維信穿這身行頭,無論如何不像老師;想說是同學,但廖維信明顯比自己大多了,略一遲疑,嘴上已說:“他是我朋友,給我送早飯來的。”一偏身,廖維信就勢進了房門。
老太太這才釋然:“啊,你朋友啊,挺好挺好。”
“孫奶奶,你慢點下樓,我回屋吃飯去了。”
“去吧去吧,早上得吃飯,不吃身體不好。”老太太顫顫巍巍地,終於下樓走了。
白既明輕輕關上門,長出口氣,轉身卻見廖維信站在玄關處,正上下打量自己的住所。
其實也沒什麼可打量的,不過30來平米,一目瞭然。沒有冰箱沒有電視沒有電腦,甚至沒有電話。一張雙人床,一組衣櫃,廚房洗手間,簡單得不像現代人住的地方。
廖維信不由自主皺皺眉頭,只聽身後白既明說道:“廖總,請你帶著你的早飯快點離開這裡,我還要去上班,沒有時間和你聊天。”
廖維信將早點放在門旁小小的飯桌上,看向白既明。他似乎剛洗完澡,頭髮還有些溼,昨天晚上可能沒有睡好,眼底發暗,顯得面容很疲憊。
“你頭髮不吹乾,很容易著涼。”廖維信下意識地走上前幾步,想要摸一摸白既明柔順的黑髮。白既明後退一步,沉下臉:“你幹什麼?”
廖維信收回手,苦笑一下:“既明,我們不是敵人,我只是……想關心你照顧你。”
“關心我?”白既明嗤笑,“你應該去關心昨天那個相親物件才對。”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偏過頭咬著下唇不再說話。
“相親?什麼相親?”廖維信一怔,想了想說道:“你是怪我昨天沒有送你麼?我剛巧有個很重要的合同,我……”
“廖總。”白既明打斷他的話,“我對那些不感興趣,我只想請你,不要再幹涉我的生活。你要玩,請去找別人,不要來找我。”
“既明,先別說這些好嗎?你上班要遲到了,快點吃完早點,我送你去奧體中心。”廖維信依然低沉而平穩,寵溺地看向白既明,倒像是在看一個任性的孩子。
白既明被他的眼神,激起尖銳的怒意:“廖維信,我告訴你,你不用白費心機,也不用浪費時間和金錢,我白既明永遠、永遠不會和你在一起。我用不著你關心照顧,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