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已然繞到自己身後。等到上了半山腰發現時,也沒怎麼在意。
一路上的石梯都是砌好的,兩旁鐵製欄杆看上去挺結實。白既明恐高症不算太嚴重,但仍下意識地牢牢抓住欄杆,眼睛只盯著面前的樓梯,若要抬頭望遠,非得停住站穩才行,只是不能順著峭壁往下看。
兩旁景色自然錯過不少,不過白既明能登上來已是心滿意足。微笑著看程向雨和杜子成幾步衝上山頂,在上面興奮地大叫。
天華山山頂是個巨大的平面斜坡,他們站在最頂端。白既明看著腳下的岩石一直向下傾斜,彷彿寬大的滑梯,似乎再往前一步就要滑到對面深淵裡去。他一陣目眩,不敢再向前走,覺得渾身肌肉都緊張起來。只好慢慢坐倒,上身後傾。手心都是汗,四下摸索,想找個牢固一點的東西攥住。摸來摸去握住一個寬厚溫暖的東西,卻是廖維信的手掌。
廖維信拉住白既明的手,沒有看他,向前蹭了一點,恰巧斜擋在白既明身前。白既明心底安定了些,剛要鬆開手,竟見程向雨和杜子成向著那斜坡飛奔,徑直衝到最低端,齊齊撞在欄杆上,望著腳下的陡壁大笑。
白既明看得心驚膽戰,覺得那根欄杆說不出的脆弱,好像馬上就要從中折斷,那兩個人會一下子衝到懸崖下面去。他連忙閉上眼,頭暈得厲害,心臟跳得極快。
廖維信回頭看他臉色蒼白,知道他心裡害怕,立刻站起身,說道:“這裡風大,咱們往後一點行不?”
白既明不敢再逞強,任廖維信扶著自己退到岩石後。那裡有一段石階,兩塊巨大的石塊剛好搭成一處小小的空間。白既明靠在石壁上,上下前後都是穩固的石頭,這才覺得安全,長長出了口氣,發現自己全身都是冷汗。
廖維信拿出水來遞給他,白既明接過,喝了幾口,舒服不少,輕輕說了句:“謝謝。”廖維信低低地問:“好些沒?”白既明微微點點頭,垂下眼睛看腳下的石階。兩個人都不再說話,聽著風聲從山頂吹來,在石壁後打個旋吹走。然後是程向雨的高喊:“喂,你們拍照不?”
彷彿被人從夢中突然叫醒,白既明猛地直起身,後退一步,慌張地回答:“不,不用。”定定神,語氣變得自然:“不用了,咱們早點下山吧。”
回去的路和來時不是一條,對有恐高症的人來說,下山比上山有困難得多。那些歪歪斜斜忽高忽低的石階,處處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陷阱,好像自己一不留神,就會順著山勢栽倒下去。
廖維信不再掩飾對白既明的幫助,不時地小聲提醒:“這塊石頭有點鬆動,小心點。”“那段欄杆是壞的,扶我就行了。”
白既明正全神貫注地避免去注意石階傾斜的角度,忽聽身後程向雨“撲哧”笑出聲來,回頭看時,見她和杜子成笑吟吟地瞧著自己和廖維信,一臉的曖昧神情。
白既明面上一熱,不知為什麼,竟有些狼狽的怒意。不去理會廖維信伸過來的手,硬硬地說:“不用你,我自己能行。”快步越過他,沿著石階疾走。
他只圖走得快,全然忘了自己的恐高症,等到石階不停地在眼前晃動,頭暈目眩才覺得不妙。耳邊聽到廖維信的聲音:“你慢點。”卻是一直跟在身後,不由心裡一慌,一腳踩空。
廖維信嚇了一跳,伸手拉時,已經遲了。眼見白既明蹲下去,痛得皺眉。廖維信急忙到他身前:“怎麼了?”
白既明沒有回答,試著直起身子,但是右腳一用力就是鑽心地疼。這時程向雨和杜子成也跑來,廖維信急道:“他腳扭傷了。”二話不說,背起白既明就向山下跑。
幸好他們已經快到山腳,廖維信揹著白既明跑到溪水邊,彎腰去脫他的鞋襪。白既明一縮腿,說道:“不用不用了,我自己來。”
廖維信瞪他:“都什麼時候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