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了,心立刻沉了下去。白既明不是很喜歡喝酒,平時一滴都不沾。只有兩種情況下,他才會喝,一是應酬必不可免,二就是心情極度惡劣。
但現在是過年,家裡人聚在一起,喝點酒也無可厚非。廖維信心裡明知道可能性不太大,還是勉強笑道:“是和親戚們喝多了吧,他有時候挺饞酒的。”
“唉,不是。三十晚上,他媽說了他幾句,結果出去喝到今天早上才回來,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廖維信耳邊“嗡”地一聲,最糟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努力穩住心神,問道:“現在他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就是吐唄……”白父還要再說,那邊白母扯嗓子喊:“你囉嗦什麼哪?快點給兒子弄點水來!”
“啊,馬上馬上。”白父匆忙對廖維信說一句,“那個,給你父母帶好啊,我這邊忙著,先掛了。”也不等廖維信說話,放下電話就去拿杯子。
廖維信“喂”了幾聲,聽見嘟嘟的忙音,只好按斷手機,心裡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肯定是白母對白既明說了很難聽的話,才會讓這個冷靜的人崩潰。廖維信抿著唇,將他在白家的幾天,和回唐山後,白既明在電話裡的聊天,前前後後想了一遍,似乎沒什麼能讓事情發展到這麼激烈的程度啊。
廖維信一直認為,白既明和白母的衝突焦點,只是自己而已。他一走,雙方情緒緩和,就算心裡有別扭,只要白既明不和父母吵架,就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
可事實,明顯事與願違。
好吧,不管責任在誰,現在難過受傷的是白既明。他到底喝了多少酒?是不是又全是高度的?腸胃到底能不能受得了?用不用去醫院?
廖維信想得頭都疼了,緊張、生氣、懊惱、煩躁不安。他真想再打個電話,好好了解一下白既明的情況。可是,他的身份如此尷尬,如果白母因為他再生既明的氣,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當初白既明突然回家的那種心情又回來了,那是什麼也抓不住,什麼也掌握不了的惶恐;是很怕會失去什麼,卻不知該怎麼挽回的無助。他隻手掩住臉,慢慢做深呼吸。“冷靜。”他對自己說,“廖維信,你冷靜一點。很多情況,你並不瞭解,妄自下判斷實在太愚蠢了。”
可是,唉,只要一和白既明有關,他也只能愚蠢。
眼睜睜看著時鐘過了一個小時,現在再打電話,不算唐突吧?廖維信再也按捺不住,還是按下號碼。
這次還是白父接的:“啊,不怎麼樣,不太清醒,還是吐。”
“叔,你給他喝點淡鹽水,估計能好點。”
“有用嗎?他喝水都吐。”
“那別讓他吃東西了,先讓他睡覺吧。”
“他不睡呀,就是折騰,還哭,沒完沒了的。唉……”
廖維信一顆心疼得直髮顫,半天憋出一句:“叔你拍拍他,拍拍他好好哄一鬨。”
白父剛要介面,那邊白母又喊:“哎呀你快過來,兒子吐血了!”白父聽老婆聲都變了,嚇得摔上電話奔過去。
廖維信差點蹦起來,也顧不得別的,披上外套就下樓。
廖父廖母正下圍棋,見兒子急三火四地跑下來,衣服扣都系錯了。二老對視一眼,廖父喊住他:“你這是幹什麼去?”
“不行,我得去s城。”廖維信一臉的嚴峻。廖父一看他的神色,多少明白了點,指指他的衣服:“要去也不能就這麼去呀。”
廖維信一低頭,只好解開衣釦。但他手直髮抖,半天解不開一顆。廖母走上去,幫兒子解開繫好,柔聲細語地問:“你先彆著急,出了什麼事,先和你爸商量一下?”
廖維信也覺得自己有點太著忙,他竭力沉住氣,用簡短的話把情形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