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璇認了。
反正自己對他還有用, 應該問題不大。
再說,就算他真想她死, 也不至於煞費苦心用這種方式害人。
“你自己說的。”
秦梟指了指旁邊開始執行的登山機, “從現在開始到天亮。”
蘇璇:“……你大爺的。”
這人一定是最冷酷無情的教練。
她咬著牙從地上站了起來, 幾乎是連絆帶撲地衝到了器械前方,在即將摔倒的那一瞬間,勉強抬起胳膊,死死抓住了扶手。
這才保持住身體平衡。
手臂卻在不斷顫抖,被那不斷下墜的重量,每時每刻都在將胳膊拖向地面。
登山機的臺階一級一級滾動,像是向下的步行電梯,只是速度更慢,而且高度更高。
“……”
腿上的銀鉛石更重。
蘇璇抬腿踩上踏板的時候,腦子裡冒出了這個念頭。
這個攀爬登山機是中型器械,總共有五級臺階,蘇璇試圖按著自己的習慣走到上面。
再次抬腿向上爬的時候,她雙手手背已經暴起了青筋。
非常非常難受。
但她已經喊不出聲了。
蘇璇第一次感覺到,在累極的時候,發出聲音也會消耗力氣。
所以她只發出了微弱的氣聲,後面的咒罵和呻吟都被嚥了回去。
蘇璇抓住扶手,艱難地進行抬腿,一次一次爬上向下滾動的臺階,就像在攀登沒有盡頭的階梯。
她汗如雨下地走著,臉側的髮絲悉數被打溼,一縷一縷貼在頰邊,眼睛更是酸得難受。
然而,蘇璇很清楚,只要自己抬起一隻手,八成會直接從臺階上滾下去。
她不敢變動姿勢,只能使勁低頭,或是甩甩腦袋,指望汗水不要滑到眼裡。
怎麼說呢。
大概就是麻了吧。
後面的動作都變成了機械性的重複,酸楚和痛感在攀至巔峰後,也就停滯在一個水平上。
時間久了就漸漸習慣。
整個房間兩面牆都是落地玻璃窗,窗外就是霓虹璀璨的商業街。
炫目的燈輝,光影繚亂的廣告牌,還有來來往往的載具車燈,五彩斑斕的光線交織掃射。
僅僅藉著外面的燈光,也能將房間裡的環境照亮。
她盯著夜色裡的城市街景,看著穿梭在空中的翼車,如同一群一群掠過的飛鳥。
她試圖轉移一下注意力,腦海裡瞬間閃過許多廣告圖片和價格對比,以及各種買家評價。
蘇璇胡思亂想著堅持著,商業街的喧囂燈火不曾熄滅,直至長夜盡頭泛起一線天青色,稀薄的日光漸漸變得明朗。
“已經早晨了啊。”
蘇璇思緒飄忽地想著。
過了幾秒鐘。
她猛地睜大眼睛,“天亮了,天亮了!我可以下來了!”
蘇璇一激動,再次連滾帶爬地摔了下來。
她躺在地上,覺得背很疼,後腦也很疼,然而四肢痠疼已經無法形容,每一寸血肉都像是被撕裂開來。
蘇璇喘了幾口氣,直接閉上眼昏睡過去。
……
黎明時分,地下街區。
僱傭兵協會門口依然熱鬧,白天夜晚似乎都沒什麼差別。
韓豫第無數次造訪這裡,穿過吵嚷的大廳,抵達了地下二層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