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無一人。
大殿依然熙攘,熱鬧。
就彷彿那個女子從來沒有出現過。
平和搖搖頭。
是他的錯覺嗎?
……
小花在監昌城裡行走著。
她身上所穿的,已經是與周圍人差不多的服飾,完美地融入了這個世界中。
從大街小巷,到王宮內院。
小花但凡遇到無法透過的阻礙,身上就閃爍出一道粉紅色的光芒,便能倏然移動過去。
她的心靈法則造詣已經極為高深,主人的心靈法則的完成度,大半都是由她來提供。
她不是夢境中的凡人,而是夢境之神。
然而,夢境是人心靈的投影。
小花必須緩緩地喚醒平和,而不是驟然驚醒他。
她在觀察這個夢境世界。
平和用了夢中的八十年時間來架構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極其的完備。
整個國家,就像真實存在的一般。
“可是,這是一個虛假的世界。”
小花觀察了很久,看到了這個世界的許多細節。
這個世界,天真,單純,美好,但是,一點兒也不現實。
平和僅有二十多年的人生,也只能構建出這樣的夢境。
小花卻有著兩千多年的經驗,對人性與世間的一切極為了解。
哪怕是她的主人,在這方面也遠不如她。
這個夢裡,寄託了平和所有的追求與夢想。
確實,對他來說,是個美麗到不願醒來的夢。
可是如果不加以阻止,平和會將這個夢境無限地編織下去,直至他死亡。
小花的身影一閃,來到了這個世界的最高處,王宮宮殿的頂上。
粉紅色的光圈從她身上爆發出來。
夢境,在這一刻,被她徹底侵入,改寫。
……
朝中傳出了流言。
說平和大權獨攬,藐視君王。
平和自以為身正不怕影子斜,去面見昌王,卻發現昌王似乎也對他有些芥蒂。
他試圖找出謠言的源頭來解決,卻發現自己的手下也各懷異心,只為自己著想,並不齊心。
所有的人手調動起來都是那麼麻煩。
朝野之間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對他大權獨攬搞一言堂的非議也越來越多。
最後,他不得不寫了罪己書,跪在大殿外懺悔,才勉強挽回了一些名聲。
地方上也變得越來越難以治理。
盜匪屢禁不止,貪贓枉法之人到處都是,富戶賺得盆滿缽滿,窮人卻流離失所。
伏水氾濫,難以防範。
荊國虎視眈眈,稍一不慎就邊關危急。
然而,許多官員卻依然對此不管不顧,反而要求平和將權力下放,不能握在一人之手。
平和的權力被逐漸分了出去。
當初他對國家各種大刀闊斧的改革,也逐漸遭到了反對。
改革的成果被一個個推倒,過去的制度又一個個的復辟。
他漸漸的,失去了對這個國家的控制。
一日下朝,平和坐在馬車裡回家。
他靠在馬車的座椅中,只覺得遍體疲憊,頭顱疼痛。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何君王會猜忌毫無私心的我?
為何自私自利的人卻混得那麼順風順水?
為何嚴刑峻法都防範不了犯罪?
為何勵精圖治卻為人所惡?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