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地衝入了屋內,屋內光線昏暗,他一個沒看清,差點被地上的竹簡給絆倒。
這間屋子很大,裡面裝滿了各式各樣的竹簡、樹皮、布帛、皮卷,堆積如山。
而在這些東西中間,有一箇中年人正席地而坐,手裡握著一支筆。
葛涉抬起頭來,眼中帶著幾分責備,“阿予,你又莽撞了。作為跟我學習的人,你應該做到一舉一動都遵循古禮。”
少年跳著腳道:“老師,現在不是說古禮的時候,老師,你的機會來了!你終於能有出頭之日了!”
葛涉聽了這話,卻沒有絲毫的觸動,“別急,慢慢說。”
說著,他捋了捋袖子,就要繼續寫字。
少年急道:“老師,那人就在外面等你啊!別寫字了!”
葛涉在竹簡上緩緩落字。他的筆畫很細,但卻充滿了鋒銳之氣。
他不緊不慢地道:“那又如何?多半也還是有求於我的吧?我又能給他什麼?最多不過是帶一束肉乾,求我收下子弟什麼的,可如今,教古禮又有什麼用,學史書又有何益?唉,如今世道,錢與勢才是最重要的啊。”
少年聽罷,直接從地上堆積的東西中間跳了過去,抓住了葛涉的手,“老師,真的,快跟我來吧,因為來找你的這人,別的可能缺,獨獨錢是不缺的!”
葛涉放下筆,被少年拖出了屋子,他一臉的不信,“不缺?還有人能不缺錢的?哈,怕不是你這孩子又給人騙了。”
不過,當葛涉真的見到來找他的人的時候,他反而愣了愣。
因為來人並不是他想象中的暴發戶,或者說,有一半不是。
來找他的,是兩個人。
其中一個人身材高大,面容俊朗,一看就讓人心生好感,年齡約莫20多歲,正當青年。穿著也就一般貴族常穿的樣式,但是做工和材質顯然極好。年齡雖輕,但是葛涉總覺得,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種極為特別的氣質,非歷經歲月積澱不會有。而且看他沉穩莊重的面容,一定是不是什麼普通人,那種感覺,可能只有地位極高才能培養的出來。
看樣子,應該就是這人來找自己了,難怪阿予那麼急躁,看來真的不是一般人。
另一個人……就很怪了。葛涉思索著,這人相貌平凡,身高普通,但是一看就很扎眼,因為他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剛剛竄起來的新富戶的氣息,頭上戴著鑲了大顆寶石的暱帽,穿著一身極為華美,閃亮亮的刺繡長袍。那袍子,葛涉一眼就看出來是泗水以南的繡女的手藝,只有那邊的女子繼承了龍國傳下來的刺繡技藝,針腳極為細密,繡出來的花草鳥獸也是栩栩如生。
只是這繡線……
葛涉忍不住驚訝問道:“你是怎麼把金銀繡到衣服上的?”
因為眼前這男子,穿的刺繡長袍上,竟然夾雜著金銀的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