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這些貧農該怎麼辦?”
吳昊沒有第一時間反駁。
說實在的,這個攤丁入畝的政策並不是他一拍腦門想出來的,但也沒有經過什麼深思熟慮,只是覺得眼下這個機會很好,所以提出來了。
完全沒有想過有人反駁的時候,自己該如何應對。
不等吳昊思考出問題,雒僉輕蔑地笑了一聲,然後接著說道:
“第二問,大明太祖皇帝定下的戶籍制度,子承父業,除了農戶以外,大明還有手工業和一些小商販,他們不事生產,但也需要糧食餬口,如果攤丁入畝,貧農的糧食也僅僅只夠自己用的,能有多餘糧食賣到城裡的,也只能是那些地主家,地主見到田稅高了,難道會自己承擔?他們肯定會漲價!到時候這些手工業者和小商販該如何生存?也跟著漲價嗎?”
雒僉越說越快,甚至還移動了兩步,氣勢如虹。
吳昊承認自己被壓制了。
中原有一些大城,人口幾十萬甚至上百萬,城裡的人沒多少是種地的,都靠著其他方式謀生。
如果糧食漲價,這些人的生活成本肯定會增加。
至於說糧食是否會漲價,吳昊的預測和雒僉是一樣的。
地主不可能自己承擔這額外的成本,肯定會轉給消費者。
到時候羊毛出在羊身上,地主沒有吃虧,吃虧的是那些自己不生產糧食,需要購買糧食的人。
“第三問,吳昊你只想著抑制土地兼併,卻沒有想過,土地兼併的原因是什麼,強者恆強,弱者恆弱,農戶若不是被逼無奈走投無路,又怎麼會賣掉祖傳的田地。”
“攤丁入畝後,地主必定以此為由壓低田地的價格,到時候這些走投無路的農戶發現,自己最後那點保命的田,原來因為你吳大人的原因,變得不值錢了,你要如何處置這些人呢?任由他們自賣為奴嗎?”
吳昊被說到汗都出來了。
心中感慨這人真是能說會道,關鍵一時半會還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他。
偶爾一次的胡攪蠻纏人身攻擊也就算了,如果次次都是如此,那隻會顯得自己沒有底氣。
吳昊點點頭,用眼神示意對方繼續說。
雒僉見吳昊什麼都不說,還以為勝券在握了,不再看向吳昊,而是轉身看向皇帝,態度也恭謹了許多:
“皇上,我等都是讀過聖賢書的,但天下百姓讀過書的有幾人?百姓只會知道自從攤丁入畝後,家裡多了人不用多繳稅,那還不可勁的生孩子啊。”
雒僉一副悲天憫人的語氣:“反正生個孩子又容易,每多一個孩子,就多一個幫手。”
“可這些孩子將來都會長大的,我大明到時候人口劇增,糧食又不會突然增加多少,將來難免出現人相食的情況啊!”
“百姓是需要引導的,他們沒有多少見識,皇上乃是聖明之君,還請陛下三思啊。”
雒僉也看出了點端倪,按道理來說話都已經說到這裡了,如果朱棣真的不同意,早就站出來呵斥吳昊了。
這種一邊倒的辯論能進行到這裡,就說明皇帝心裡還是有點想法的。
所以雒僉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希望能阻止壞情況的發生。
吳昊在旁邊也陷入了思考。
攤丁入畝到底是不是好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