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資助的費用,沒有到小姑娘的手裡?”
“所以她去和那個小姑娘見面啦。”沈以星是既心疼又敬佩書吟,“坐三十多個小時的車,還得走半小時的山路。”
商從洲眼簾一壓一抬,問:“她什麼時候決定資助的?”
關於書吟,沈以星大概能給書吟寫本生活紀實錄了。
她幾乎瞭解書吟的一切:“清明過去沒多久。”
商從洲呵出一聲笑:“我六月的時候和她見了一面,她卻沒提過這件事。”
沈以星:“這有什麼好說的?老拿資助的事出來說,像是炫耀。真正想做好事的人,才不會把這件事掛在嘴邊。”
餐廳熱鬧喧囂,時不時有人經過。
冷氣由四面八方湧來。
商從洲喉結滾動,呼吸是熱的,滾燙到沸騰。
服務員過來送菜。
隔著熱氣蒸騰的菜,商從洲久久沒有動筷子。
沈以星咬著筷子,見他魂不守舍的模樣:“從洲哥,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商從洲淡笑著,流暢鋒利的臉部線條被笑染的柔和,他喉結滾動,近乎自言自語,“只是突然,確定了一件事情。”
——他在夜裡行走,不靠路燈,只看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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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沈以星分別後, 商從洲接到華映容的電話。
電話那頭,華映容語調冷淡,有種別扭的傲慢, 想讓兒子回家,胸肺裡卻藏著舊怨。
“家裡做了桂花糕,有時間過來拿。沒時間就算了,畢竟商總日理萬機,比國家領導人還要忙,能做到三過家門而不入。”
商從洲輕笑,掛了電話,直奔回家。
華映容見到他也沒太多反應, 連看他一眼都覺得浪費。
她手虛指著會客廳裡的兩隻紙盒子, “桂花糕,還有今年新割的蜂蜜, 你帶走吧。”
“帶哪兒?”
“帶回你家。”
“什麼你家我家的?”商從洲嘴角勾起弧度,“我不是還沒分家嗎?”
“你還想著分家?”華映容藏不住情緒,氣結, “芳姨, 給商遠宏打電話,讓他帶槍回來把他的不孝子給崩了!”
芳姨沒有勸架的意圖也就算了, 還扇風起火:“老爺子身邊的警衛配槍了, 我打電話給老爺子比較快。”
“……”
“……”
“芳姨,”商從洲倍感頭疼,“哪有您這樣的?”
芳姨笑眯眯地望著商從洲,不語。
商從洲嘆了口氣:“行了, 別演了,我這不是回家了嗎?”
華映容:“大半年的才回一次家, 這是家還是酒店?”
商從洲不贊同:“我一年到頭住酒店的時間可比在家的時間要多。”
這話簡直是火上澆油。
氣的華映容拿起手邊的茶杯往他身上砸。
商從洲眼皮一跳,火速接起茶杯,心疼得當然是茶杯:“這可是我在拍賣會上拍的青花纏枝西番蓮紋缸杯,華女士,您用這杯子摔我,還不如拿槍指著我。”
聽聽這語氣。
聽聽說的這話。
什麼話——
萬把塊的杯子,比他的命還重要了?
華映容眼眸一撇,懶得搭理他。
商從洲慢慢抬眸看她,說:“媽,今兒個我下廚,您想吃什麼?”
“你休想用這招收買我。”華映容硬聲。
商從洲淡笑不語。
他挽起袖子往廚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