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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顆石子,砸入清澈見底的清潭裡。濺起她心裡,碧波萬頃。
充楞間,商從洲走到她身邊。
他們隔著兩個拳頭左右的距離,疏離又安全的社交距離。
商從洲看向鏡頭:“這樣可以嗎?”
沈以星倒計時:“看鏡頭,笑一下。”
在倒數聲裡。
書吟聽見她心裡的聲音。
“三,”
——商從洲。
“二,”
——你好。
“一。”
——我是書吟。
“咔嚓——”一聲。
快門按下。
畫面定格。
相紙緩緩吐出來。
書吟接過,空白的相紙,需要等一會兒才會顯現。等待的時間裡,她拿起拍立得,給沈以星和商從洲拍照。
拍完後,商從洲又被另外的人叫去拍照,分外忙碌。
而沈以星也和她認識的學長學姐們拍照。
書吟留在原地。
她周遭人群好似幻影,紛擾與她無關。
她看著成像的相紙,一男一女,並肩站著。
女生姿勢僵硬,雙肩緊貼著身子,好在臉上的笑還算自然;男生站姿筆挺,眉眼間盡是意氣風發。
這是他們的 16
16
“我時常覺得命運苛責我, 讓我總是在和命運做抗爭,總是在艱難又努力地活著;可我偶爾又會覺得命運眷顧我,在與你相遇的時候, 在你溫柔地問候聲裡。你從來都不知道,你的‘舉手之勞’,對我而言,有多重要。
月亮並不屬於我,但月光曾有一瞬照耀在我身上。”
——《十七,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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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勞動節放三天。
和節假日一同到來的,是灼熱的夏日。
枝頭綠葉青蔥,懸掛著幾聲聒噪蟬鳴。
書吟午睡醒來時, 喉嚨乾渴, 想倒杯水喝,發現桌上的水壺裡的水都空了。她認命地抓了抓頭髮, 推門,去廚房燒水。
快走到廚房時,隱約聽到奶奶在裡面打電話。
老人家耳朵不好, 老年機的通話聲是特有的響亮, 比普通手機開啟揚聲器的聲音還要響。
書吟聽到手機那頭,是她爸書志國的聲音。
“媽, 你不是還有點兒錢嗎?”
“我存的錢都是要給吟吟以後上大學用的, 不能給你。”
“吟吟上大學還早得很,她不急著用錢。您兒子現在十萬火急,錢再還不上,他們就要把我的手都給剁了。”
“誰讓你去賭的?”奶奶啐罵了聲,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混賬玩意兒。”
“……”
“……”
書吟站在原地,聽完整通電話。
奶奶日常節衣縮食, 她常說攢的錢是給書吟上大學用的。這話書吟沒當真,她也不惦記老人家的那些錢,可是到頭來,書志國當真了。
他一直有賭博的習慣,過年時和親戚們一塊兒,賭的小。但是沒想到,他在申城那邊賭的這樣大,竟然欠了人五萬塊。
今天的溫度高得過分,蟬鳴聲欲叫破天。
書吟回到了屋裡,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地坐了很久,然後,拿出手機給媽媽打了通電話。
王春玲:“吟吟,怎麼突然給媽媽打電話?”
書吟說:“就是想你了。”
她難得說這樣的話,王春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