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每個人都有這份幸運的,大部分人,都是很普通的度過一生。相愛會隨著歲月褪去色彩,熱戀期的時候你儂我儂,你看像我這個年紀的夫妻,還有多少出門在外,是會手牽手散步的?”
書吟怔怔:“您和叔叔,還會牽手散步嗎?”
華映容說:“當然。”
書吟:“我父母……我好像從沒見過他倆牽手。”
華映容不以為意:“大部分的夫妻都是這樣——所以我說,我是特別幸運的,即便結婚三十多年,我依然能從你商叔叔那裡,擁有多年如一日的被愛證明。”
終於翻找到一部分書信,華映容示意書吟過來看:“這些是小洲出生那年,我和你叔叔寫的書信。你看外面,我寫了年份。”
華映容說:“我和你叔叔說過,等以後小洲有了女朋友,就把這些都給她看。”
書吟:“啊?”
華映容臉上隱約有羞赧:“……炫耀一下,父親總不能和子女另一半炫耀,自己把孩子養的多好吧?做父母的不就應該把孩子教養好嗎?我和他父親一致認為,我們能和你炫耀的,除了愛情,也沒別的了——要知道,連父母都這麼相愛,你們更應該相愛。”
“好啦,你在這兒看吧,我先下樓啦。”
窗外飄起了白雪。
雪夜酩酊,書吟坐在書桌前,一頁頁翻動著泛黃的書信。
未多時,房門推動,商從洲進來,他身上裹挾著微末酒氣。
他走到她身邊,忽地伸手,抱起她。
他坐在了椅子上,而後,把她放在自己腿間。
書吟放下書信,雙手捧著他的臉,“怎麼突然喝酒了?”
商從洲唇齒間是醇厚的酒味,嗓音被酒精浸漬,低沉而富有磁性:“我爸說,我難得做件讓他開心的事兒,太開心了,慶祝一下。”
書吟笑:“你結婚,你爸媽比你還開心。”
商從洲說:“因為我是和你結婚,你都不知道,書吟,我爸媽有多喜歡你……書吟,我好怕我哪兒做的不好,讓你覺得和我結婚不過如此。”
商從洲學生時期被整個家族寄予厚望,他都沒有任何的壓力。
當時的他,年輕氣盛,人生順遂的,彷彿只要沿著這條路一直走,沿途都是光明照耀著他。
時隔境遷,他仍是天之驕子,想要的唾手可得。唯獨和書吟有關,令他不甚惶恐。
他太怕自己哪裡做的不夠好,配不上她的愛。
夜色昏沉,雪無聲無息地落下。
漫天飛雪中,商從洲的聲音漸漸沉了下來,他頭埋在她的肩頸處。大抵是真的醉了,一遍又一遍,輕聲呢喃著,“你對我有什麼不滿的,你一定要說,我會改。”
“我真的很喜歡你。”
“書吟。”
“對不起,騙你結婚。”
“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和你在一起。”
“我好愛你。”
“……”
“……”
他說話顛三倒四,毫無邏輯,昏昏沉沉的,每個字都砸落在書吟心上最柔軟的部位。
室外夜涼如水,卻也難抵室內柔情似火。
書吟放下手裡拿著的書信,書信上,寫著一句話——【我對小洲的期望,不是他有多優秀多出色,我只希望小洲想要的都得到,一生順遂,平安喜樂。】
不止是他父母對他的期望。
也是她對他的期望。
商從洲,如果我愛你能夠讓你此生再無遺憾,那我願意用一輩子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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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吟待到隔天下午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