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把事情說清楚嘛,不要一下子就開除嘛,都是孩子。”
陳主任冷哼:“都是孩子?孩子就可以打架了嘛?孩子就可以把人推下樓了嘛?”
提到推下樓。
高志昂急了:“畫水呢?不是推下樓了嗎,情況怎麼樣?”
校醫拉開隔簾。
醫務室的病床上,畫水靠著床頭,小臉煞白。
高志昂關切地走過去:“怎麼樣?哪裡疼?哪裡不舒服?還記得我是誰嗎?”
陳清夢在身後小聲提醒:“老師,畫水摔到的是腳,不是腦袋。”
“……”
陳主任怒不可遏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給我閉嘴!”
高志昂清了清嗓子,掩飾尷尬。
校醫說:“讓家裡人帶到醫院看一下吧,她腳崴了,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去拍個片吧。”
高志昂哦哦地點頭,掏出手機,遞給畫水:“給家裡人打個電話吧。”
畫水看著面前的手機,有些猶豫不決。
高志昂催她:“打啊。”
打給誰呢?
秦阿姨嗎?可是她今天下午去畫展了,根本沒有時間過來。
那……打給誰呢?
高志昂還在催,他把手機塞在了畫水的手心。
畫水捧著隻手機,猶如拿著炸彈一般。
只有一個人了……
沈放哥哥……
可他會來嗎……
糾結許久,畫水最後拿著手機,抿著唇,一個又一個地按出沈放的電話號碼的數字。
嘟嘟嘟,
響了三聲,對方接了。
微喘著氣,語調放鬆:“老高,什麼事兒啊?”
畫水輕聲說:“是我。”
電話安靜了幾秒。
畫水垂下腦袋來,聲音低低的,“沈放哥哥,我是畫水。”
她其實覺得沒什麼的,在給沈放打電話之前,她真的覺得沒什麼的。
雖然腳崴了之後疼的要命,右腳腫的跟個饅頭似的,烏青發黑,醜死了。
但她咬牙忍忍,就忍過去了。
很多東西,熬一熬,就會過去的。
從小到大,無論受了什麼委屈、無論吃了多少苦,她都是這樣安慰自己的:熬一熬,就會過去的,明天不會比今天更糟糕的,只要我好好生活,明天一定會更好的。
不能哭。
畫水,你千萬不能哭。
因為沒有人會心疼你。
沒有。
但此時聽到沈放的聲音,畫水的喉嚨瞬間哽住,她捏著手機的手緊握,一字一句說得極慢,聲音壓得極低,“沈放哥哥,你能來學校接我嗎?我摔倒了,腳,很痛。”
我真的很痛很痛。
沈放哥哥,你能來接我嗎?
沈放停在原地,他一手抱著書,一隻手拿著電話,耳邊有車經過,車鳴聲喧囂嘈雜,但他的耳朵裡,只聽到小姑娘隱忍著哭腔,用著令人心碎的聲音求他過來接她。
沈放的室友見他停下腳步,都轉頭催他:“還有三分鐘就上課了,快點兒!”
沈放收起嘴角的笑意,眉眼冷淡,像是有一場海嘯經過一般,薄唇微抿,聲音沉著冷靜,“等我十五分鐘,我馬上過來接你。”
頓了頓,他說:“別哭,畫水,等沈放哥哥來,知道嗎?”
他壓低了聲音,聲線裡流轉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
那邊小姑娘吸了吸鼻子,聲音軟綿綿的:“沈放哥哥,我等你。”
沈放說,好,你等我。
他掛了電話,和室友說:“我臨時有事,課就不上了。”
他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