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分公司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來的,許星河退出臥室,到客廳接電話。電話結束通話之後,手機又響了起來。
客廳只點了一盞地燈,他坐在落地窗邊的單人沙發上,光影落寞,他垂眸,看向來電人,短暫的沉默之後,接起了電話。
“喂。”
許靳遠的聲音溫和帶笑,“星河,我在這邊的工作終於要全部結束了,原本這個月就要回國的,工作室那邊臨時又安排了工作,說好了一個禮拜結束的,硬是拖了一個月。”
“你不是喜歡那份工作麼。”許星河的語氣淡淡。
許靳遠大學時讀的專業是商科,然而他自己對從商方面沒有半點的興趣,然而生在許家這樣的家庭,他又是家中獨子,從小就被抱以厚望,必須要學商科繼承家業。
陳清夢當時聽到的時候笑了,打趣他:“你就是別人口中的,家裡有皇位繼承的男人,那你以後是不是一定要生兒子繼承你的皇位啊?”
許靳遠配合著她笑,笑完之後也會抱怨幾句:“你說我要是有個失散多年的弟弟該多好,他繼承家業,我則好好地學我喜歡的攝影。”
沒想到這句戲謔的玩笑,一語成讖。
那句話之後沒多久,他就知道了他多了個弟弟。
他母親在電話那邊哭天搶地的要他回國爭奪家產,聲音大的讓坐在對面的陳清夢都聽的分外清晰:“你再不回來,那些錢都要被那個私|生|子奪走了!你那個該死的爸竟然要讓許星河當寰球國際的接班人?!你才是他的兒子!你才是他的大兒子,古裝劇裡的太子不都是由皇后生的兒子嗎!”
聽到“太子”這個詞的時候,陳清夢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許靳遠很是尷尬,“您平時少看點古裝劇,成嗎?”
“不行!”
許媽媽很是生氣,“寰球國際只能是你的!你才是寰球國際總裁的第一候選人!”
許靳遠卻不這麼認為,他在電話裡安慰母親:“我不是做生意的料,寰球國際放在他手上總比放在我手上要好,你也不想以後老了還要面對破產的不是嗎?”
許靳遠的母親氣的直接掛了電話。
陳清夢在邊上聽了全程,她笑的趴在桌子上。
許靳遠聳了聳肩,無奈道:“姜女士年紀越大,脾氣也是越大了。”
陳清夢變笑邊問他:“你就一點都不急嗎,畢竟是多了個人出來和你分家產,而且,他可不是你母親生的孩子。”
他們這個圈子裡,對於金錢家產股權爭奪的意識,是從小就開始培養的,就連親兄弟都要爭個你死我活,陳清夢沒法相信許靳遠面對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有這樣的慨然。
許靳遠的目光深遠,西雅圖正是黃昏落幕,半壁璀璨,他語速很慢,卻又很認真:“相比於生氣著急,更多的是,我終於可以不再為了他們而放棄我自己的未來了,家產什麼的,他好歹是我弟弟,總不會對我太差;而且寰球國際也有我的股份,那些錢就夠我十輩子吃喝玩樂了。”
他似乎從一開始,就不排斥許星河的存在。
如今更甚,對待許星河的態度好的像是對待同胞兄弟似的了。
就這樣一個心無城府、待人誠懇的人,竟然是許星河同父異母的哥哥,竟然在許家殺人不見血的家庭長大?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許星河才能這麼順利的就成為了許家的第一繼承人。
等到許星河回來之後,許靳遠立馬轉專業,順利地學了自己想學的藝術類專業。學成之後,他簽約了國外的工作室,工作的第一年便斬獲國外攝影新秀,後來又橫掃了一系列大大小小的獎項,在時尚攝影圈的名聲大噪,他每一副作品都會引起無數的討論,價碼已經開到了同行最高的三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