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橋正手裡的酒杯忽然猛烈一晃,酒液灑出來濺在他虎口紗布上都沒察覺,他盯著拉過柏為鶴的一隻手朝上放在自己面前,把臉埋進去輕輕蹭動的老男人。
剛才嗆到了,喝了水不咳了,捂臉趴在桌前安穩了會,突然就發騷了。
騷給誰看的?
還是說,情到濃時難以自控,忘記顧慮場合了?夏橋正捏緊酒杯,下顎線條繃得冷硬。
旁邊的傅延生筷子停在半空,指關節發白,下一刻就要把筷子用力甩出去。
而柏為鶴神態不變,似乎這就是他跟愛人的相處模式。
愛人在他面前一直是這樣,貓兒似的粘著他,喜歡撒嬌。
厲正拙看到此情此景,腐爛的精氣神“騰”地死灰復燃,連帶著氣色都好了起來,他迴光返照般笑容滿臉地拿出手機,邊打什麼電話邊出去,把舞臺留給晚輩們。
臨走前還叮囑他們好好用餐愉快。火上澆油。
餐廳挑高視野亮堂,面積很大,裝修風格十分中式化,雕樑畫棟無比恢弘。
四個衣著現代的食客,兩個二十出頭,一個年近三十,一個三十多歲,他們加在一起的年紀都跟餐廳鋪色格格不入,更別說是分開來的。
這就形成了割裂感。
而四人又兩兩分,一組被戀愛的氣泡罩住,一組在妒火裡自焚。
厲正拙走了,傅延生也不拿fairy裝了,他直接吼了出來: “微玉,你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麼寫?
陳子輕: ……
本來他還發愁要怎麼秀恩愛,他不會。
秀恩愛秀恩愛,得先要恩愛,才能秀。柏為鶴始終遊刃有餘雲淡風輕,不會跟他如膠似漆,他只能單方面施展。
那就要捋清楚哪些是恩愛的行為,適合外露的,不適合外露的都要分仔細。
像吃舌頭這種是絕不可能給第三者看的。
陳子輕揣摩著秀恩愛的尺度,他決定先蹭個手試試效果。沒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傅延生一個吹過各種風踏過各種浪的情場老手,竟然這麼容易就炸了。
男同世界的新人夏橋正就更不用說。
陳子輕從柏為鶴的掌心裡抬起臉,正對
上釘著他的兩道目光,他們那反應,彷彿他蹭的不是柏為鶴的手,而是別的地方。
真是高估了他們的承受能力。
陳子輕理直氣壯地反擊: 我蹭我男朋友,有什麼問題嗎?
傅延生啞然。
沒問題,他媽的,蹭哪兒,蹭哪兒,穿不穿衣服蹭都是他的自由。“這麼一說,是我唐突了。”傅延生咬牙切齒。
陳子輕氣惱地瞪他,眉心多愁傷地輕輕蹙著,眉梢眼角鋪滿了流動的妖冶與純美。
這不叫勾引?
這不就是勾引。
傅延生眯起了眼睛,那裡面盡是明目張膽的慾念。
陳子輕嫌棄地給了他一個白眼,順帶著朝始終盯著自己的夏橋正望了望,端完水之後他才起身去拿公勺,舀了一勺花膠放到柏為鶴的碗裡。
柏為鶴的雙手不知何時從桌面拿下來擱在腿上,隨時都會離桌的架勢。
陳子輕用後腦勺對著兩位看客,小聲跟柏為鶴說話: “要走了啊?不吃了嗎,我們才剛開始吃呢。
柏為鶴將他的劉海撥了撥: 不想走?陳子輕垂下了眼睛。
坐回去。”柏為鶴撓他的下巴, “餵我吃。
陳子輕一抖,柏為鶴怎麼突然轉性了?!他夢遊似的坐回椅子上面,手往柏為鶴的碗裡伸。
不用勺子?柏為鶴湊到他耳邊,溫熱的氣息含住他的耳垂。
陳子輕全身酥麻: “用的,用勺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