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輕早上起來感覺腳痠酸的,他一臉滄桑地坐在床上揉,從腳趾頭揉到腳心,再從腳心揉到腳趾,一根根地揉著。
像是站在大缸上踩了一晚上的鹹菜。
陳子輕唉聲嘆氣:“三哥啊……”
系統:“嗯?”
陳子輕吞吞吐吐:“沒什麼,就是我這腳,哎,不說了不說了。”
系統:“小弟,你是個心思通透的人。”
陳子輕嘴角抽了下,有感而發:“我沒做宿主的時候,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基佬。”
系統:“都是磨練。”
“……好吧,是吧。”陳子輕不知哪根筋不對,掰起腳放到鼻子前面,湊上去聞了聞,沒有什麼腥臊的味道。他剛感到慶幸,下一刻就發現腳趾縫裡有一點紅印,整個人呆住了。
不是,這地方怎麼都……
陳子輕呆若木雞,明明不是他乾的事,他卻有種難為情的感覺,匆匆穿上襪子把痕跡藏起來。
身上的熱度怎麼持高不下,像在夏天的烈日下暴曬,頭頂都要滋滋冒煙。
“過分了,這真的有點過分了。”陳子輕咕咕噥噥,“不行,我一定要好好跟那傢伙談一談,絕不能再當睜眼瞎了。”
然而當陳子輕坐到張慕生對面時,卻怎麼也張不開這個口。
張慕生去了廚房。
陳子輕的視線追隨他而去:“我想跟你說……就是……”
張慕生端著玻璃碗回來。
陳子輕幾番醞釀:“慕生哥,我想告訴你……我覺得……”
一顆剝好了的荔枝送到他面前,白色果肉散發著清透的甜香,他條件反射地張嘴去接,已經到了手都懶得伸的地步。
陳子輕吃掉荔枝肉吐出小黑核:“荔枝多少錢一斤啊?”
張慕生:“沒問。”
“你這都不問,”陳子輕瞪眼,“荔枝不是應季水果,不問怎麼行,太貴了就不買了,我又不是非要吃,我可以吃柿子啊,冬天柿子就便宜很多。”
瞧見荔枝被兩指捏著送來,他又去吃,一碗甜滋滋的荔枝下肚,陳子輕把要談的事拋在了腦後:“幾點了?”
張慕生擦手上的荔枝水:“九點剛過。”
“噢,九點剛過啊,”陳子輕望了望陽臺窗外,太陽出來了,昨夜下的毛毛雪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好似沒來過。
老天爺幹了壞事都知道擦屁股。
陳子輕雙手托腮:“那我們什麼時候去餐館?”
“我自己去,你在家裡。”
陳子輕不滿:“為什麼?”
張慕生將髒了的紙扔進腳邊垃圾簍:“今天很冷。”
“那打車啊,我坐車裡不就不冷了。”陳子輕管不住嘴地胡說八道,說出的話難聽刻薄又帶著羞辱的意味,“你不會是捨不得那點車錢吧。”
說完就想給自己來一下,他把托腮的手放下來塞到桌
底下抓抓,偷偷摸摸地觀察張慕生的反應。
現實與理想背道而馳,他想著慢慢改變原主的本性露出自我,實際上卻是越來越作,他已經在做作的路上一去不復返。
尤其是在張慕生對他的心思之後。
儘管他給張慕生打過關於他作這方面的預防針,可他還是覺得,自己應該把如何面對張慕生髮瘋這件事提上日程,以免應付不來。
要是能在張慕生病發時用做一做來化解局勢,那可以算是把成本減輕到最小。
他抿抿嘴,好在他沒痔瘡。
張慕生垂落的餘光掃過他沾著甜味的嘴唇,是,我捨不得車錢,計程車從餐館到小區來回跑一趟才能買到的荔枝,我一顆一顆剝了殼餵給你。
下次是不是要我嚼